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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爾諾布連自己也恨上了,而他滔天的恨意在行宮大門緩緩打開那一瞬間攀上了最頂峰。

他曾不自量力刺殺過蔣文凌,拿著刀劃開了蔣文凌的手臂。

蔣文凌沒有躲,抓住尖刀笑著問他,「我死了,你會開心嗎?」

時過境遷,塔塔爾諾布仍在心中聲嘶力竭地回答:「當然。」

喬裝打扮過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那一剎那,劉翊陽並未給他自報家門的丁點機會,滿弓的箭毫不猶豫地脫手。

塔塔爾諾布清楚他有怎樣的一身好本領,只要他想避開有的是辦法,可是沒有,蔣文凌就這樣任由疾風般的利箭咻的穿過長空狠狠地釘在他的左肩,他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不堪重負地摔倒在地。

伴隨著蔣文凌中箭的是一句無助的大喊:「不要——」

所有人都被這過於悲慟的一聲吸引去了目光,只見跑亂了發冠的孟漁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紅得像是被燙過,似乎意識到自己來晚了,又茫茫然地往前走了兩步,繼而脫力地跪在了地上。

塔塔爾諾布見過九殿下,衡國里罕見的一抹暖色,蔣文凌說其像他,所以對九殿下幾次手下留情。

不知何時他的臉頰盡濕,視線亦被雨霧隔絕,可痛苦地躺在地上的身軀是那麼明晰,他攀著木欄的手乍然收緊,張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曾有傳言,當年大殺四方的蔣文凌肩膀受過重創後,再也提不動百斤長槍。

諾布親眼見過蔣文凌左肩上猙獰的傷疤,每到寒冷的冬夜,蔣文凌都會捂著肩膀強行忍受舊傷之痛,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那不是傳言,是真的。

如今一柄長箭再重重地扎入舊傷,諾布仿佛能感受到蔣文凌所受的錐心刺骨的痛楚,痛得他理智全無,不管不顧地推開禁軍,跌跌撞撞地奔下樓閣。

蔣文崢沒有攔著對方,愧疚地看在跪在絲絲雨霧裡的孟漁,後者顫巍巍地抬起頭,總是璀璨明亮的眼眸盡掩灰霾,目光先是在他的臉上定了一瞬,又慢慢地落在了傅至景身上。

傅至景下頜緊繃,如石塑般巍然不動,不知是過於狠心無動於衷,或者是承受不住孟漁隔空的痛苦而難以動彈。

「去安慰安慰九弟吧。」

這一場秋雨夾雜著過多的憂愁與苦淚,無止無休。

禁軍上前緝拿刺客,卻見身著內監服飾的竟然是本該在靖軒王府閉門思過的五殿下,紛紛駭然,去請在光慶殿的衡帝定奪。

劉翊陽手有神力,那一箭刺穿了蔣文凌的肩胛,整一個左肩呈撕裂狀,血流如注。

蔣文凌幾乎痛得暈死過去,卻在諾布緩緩來到他跟前時扯出一個慘白的笑,他說:「塔塔爾諾布,活下去,活著去見你額吉……」

活著回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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