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下意識的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前,確認對方還有呼吸後,才輕了口氣。
但事實證明,他這口氣松得太早了——陽光照在院子裡,映出一片烏壓壓的影子,被呼救聲吸引而來的村民們趕到了現場,恰好目睹了這一幕。
白桑抬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正前方臉色陰沉的白繼業。
好傢夥,對方是活下來了,現在輪到白桑接受命運的考驗了。
第5章
白桑蹲在地上不吭聲,白繼業臉色陰沉的站在院子外,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楞是沒敢打破這有些古怪的氣氛。
滿頭大汗、連鞋都跑丟了一隻的中年漢子沒察覺現場氣氛的不對勁,見『怪物』沒動靜了,就急忙跑進院子,巴巴的看著白桑,沒見到傷口,這才長鬆了口氣:「山神爺爺保佑,小樹苗沒事!」
他又是後怕又是懊惱:「我怎麼就丟下你跑了呢?萬一出點啥事……我哪還有臉見白先生。」
白繼業的臉色更黑了。
白桑沒法沉默下去了:「當時那個情況,我留下來更好點。」
中年漢子背對著眾人,沒意識到危機正在身後醞釀,還在關注地上的「怪物」。
「大壯還活著嗎?咱們是不是又要上香了?」
白桑搖了搖頭:「他昏過去了……來搭把手,幫我把他抬到房間裡去。」
中年漢子一把將大壯扛到肩上,跟其他人道:「我來,你們去看看大壯爹娘怎麼樣了。」
他扛著大壯進了臥室,不一會,臥室里傳出悶聲悶氣的問句:「小樹苗,要不要把他捆起來?」
白桑本想跟進去看看,但白繼業死死的按住了白桑。
白桑看了眼白繼業的臉色,沒再撩撥老虎鬍鬚,遠程遙控中年漢子的一舉一動:「不用……他腦袋上的傷口還流血嗎?你給他止下血。」
其實白桑更好奇對方腦袋上的傷口到底是怎麼來的,他剛才仔細觀察過,看起來不像拳頭打的,也沒有利器留下的痕跡,更像是硬生生凹進去的。
墨守仁提著煙杆過來了:「大壯爹娘受了點傷,人還活著。」
白繼業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這麼說,這東西的攻擊性不強?」
墨守仁搖頭:「親爹親娘都被打成這樣了,我看它攻擊性挺強的。」
白繼業冷笑了一聲:「這不沒死嗎?」
墨守仁磕了磕煙杆:「最近這些怪事,我看不一定是我們想的那樣。說不定是山神爺爺著急了,來催咱們了,小樹苗滿十六了吧……」
什麼?「我」都十六了?
聽見這話,白桑先吃了一驚。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長得人高馬大了,往外一站誰也不會拿他當小孩看,但這具身體都十六了,仍然稚氣未脫,身量不高,不然白桑之前也不會以為自己才十四五歲。
果然青春期的孩子一天一個樣子,差一兩歲就能大變活人。
墨守仁的話一出,白繼業臉上的神色徹底冰封:「想都別想。」
墨守仁嘬了口煙杆,低頭看白桑:「小樹苗,你剛才怎麼做到的?讓那個怪物安靜下來聽你的話……」
這句問話好似一個號角,白繼業突然鬆開了鉗著白桑的手,凌厲的風聲掠過耳畔。
白桑瞪大眼睛,就見那兩道人影在他面前一晃而過。
煙杆在墨守仁手上翩翩起舞,像劍客手中的劍,泛著冰冷的涼意,菸絲燃燒冒出的煙霧隨著煙杆的划動,在空氣中勾勒一個個符號,試圖攔住白繼業前行的腳步。
白繼業手上沒有武器,只有一根不知從哪來的香。
他舉著那根沒點燃的香,走一步鞠一躬,每鞠一躬,面前煙霧勾勒的符號霎時煙消雲散,一路把墨守仁逼退到了角落。
這兩人一進一退,白桑忽而有種從懸疑志怪小說誤入武俠片場的錯覺。
村子裡的超自然力量還包括了超能力?難不成這些村民都是身懷絕技的超人?
白桑艱難調整起了自己對於遊戲背景的猜測,目光不由在周圍那些村民身上溜達了一圈。
村民們各自忙碌著,有的在修被撞壞的門,有的在收拾一片狼藉的院子,還有人忙著將昏迷的大壯爸媽轉移到其他人家裡……看不出身懷絕技的高人感,倒有不少的擔憂和愁苦。
堂屋裡白繼業跟墨守仁搞出這麼大陣仗,似乎完全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