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繼業一把捂住了白桑的耳朵:「我不同意!那些事跟他沒關係。」
墨守仁:「跟你說不通,你撒手,讓孩子自己選。」
白繼業捂得太嚴實,白桑只察覺這兩人的聲音突然拔高,語氣一個比一個糟糕。
眼見到手的線索又要沒了,白桑急得不行。
好似感知到白桑激烈的情緒波動,微微垂下眼瞼的血色瞳孔抬起眼,慈悲的注視著白桑,傳遞著祂的「意志」——『祭祀』。
這個詞一出現在白桑腦海中,相關信息就自然而然的在白桑腦海中浮現。
人通過向「神靈」祈願,獻上祭品,從而獲得神靈的賜福,這是祭祀。
但不是任何人都能供奉神靈,祭祀儀式有一套繁瑣且嚴苛的流程和篩選機制。
例如,村民們上香的行為,只能算是簡易的供奉行為。
白桑獲得的信息不僅包括「祭祀」的含義,也包括多個指向血色瞳孔的祭祀流程,有最為殘忍的大型祭祀,也有特殊狀況下的簡易祭祀。
血色瞳孔的祭祀儀式,以血肉作為祭品,規模越大的祭祀儀式對於祭品的要求越高。
白桑不確定血色瞳孔所要求的殘酷祭祀是特例,還是世界背景下的常規狀況,但考慮到墨守仁他們對於「外面」的態度,白桑懷疑小山村可能還真是新手村,外面沒準真比小山村危險。
嚴格來說,這次不是血色瞳孔主動要求的「祭祀」,是白桑的強烈意念觸發了「祭祀儀式」,神靈聽取了他的祈願,願意接受他的祭祀,才有了眼下這一幕。
因此,這場不正規的「祭祀」中,白桑的願望一開始就已經被框定——他想結束目前這無法動彈的狀態——缺乏的只有祭品。
至於放棄祭祀,需要付出的代價比祭祀本身更為殘酷。
因為白桑無法移動,他眼下能選的只有特殊狀況下的簡易祭祀。
這類祭祀流程很簡單,只要祂願意接受祭祀,祭品是血肉就行,對於性別、生辰八字以及屬相沒有要求。
白桑看了眼四周,他再度進入了那個被白霧包圍的堂屋,只不過這次白繼業跟墨守仁都不見了蹤影,只有桌上的香爐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
看來不存在指定敵人作為祭品這種投機取巧的祭祀方法。
白桑剛冒出這個念頭,面前突然多了樣東西,正是之前差點沒了的那個「玩家」。
為什麼『玩家』可以被選做祭品,其他人卻不可以?是因為那柱香?還是因為對方目前處於昏迷狀態,無法反抗?
白桑喊了對方幾聲,處於昏迷狀態下的對方毫無反應。
聯想到墨守仁跟白繼業險些變成紙人的遭遇,白桑放棄了叫醒他的想法。就算對方醒了,情況也不一定會比現在更好,反而更容易送命。
白桑沒再猶豫:「我要獻祭我的闌尾。」
好消息:血色瞳孔不挑,他敢獻祭闌尾,對方就敢要。
壞消息:闌尾太小,無法滿足祭祀所需要的祭品數量。
白桑看向「大壯」,試探著道:「我要獻祭他的闌尾。」
在無聲寂靜中,有什麼被血色瞳孔取走了。
「還不夠?」感知了下對方的反饋,白桑嘀咕了一聲。
指望用兩個闌尾就糊弄過去,好像確實有點不靠譜。
單論人身上可以捨棄的東西,腳指甲、手指甲以及頭髮都在其中,但血色瞳孔對祭品的要求是血肉,這些都不符合要求。
白桑想了想,試探著道:「獻祭我的左腳……」
靠!給多了!
話一出口,白桑就意識到祭品量溢出了。當然,祭祀不存在『溢出』這個說法,豐厚的祭品只會讓神靈更喜悅。
但比起讓神靈更喜悅,白桑更想要自己的腳……
懸於無字牌位前的血色瞳孔合上眼,白霧散去,世界重新熱鬧了起來,風聲、討論聲此起彼伏。
白繼業和墨守仁沒察覺白桑的異常——白桑本就不能動,在被捂住耳朵的情況下突然沉默下去,太正常了。
直到固定在跪姿狀態的白桑突然從白繼業懷裡蹦了出去,才吸引了他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