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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將開業 她的小賣部,終於要開張了。……

外面暴雨如注,姚如意趕忙將即便撐了傘也淋得全濕的周櫸木夫婦讓進檐廊,遞了熱帕子給他們搽臉,又送上滾燙的薑茶。

姚爺爺坐在她旁邊的木質輪椅上,也捧了杯熱茶,安靜地望著銀線般的雨簾,順道聽姚如意和周櫸木夫婦核帳。

荷香發間還滴著水,但她只是隨意擦擦,便坐下來算帳了。她背了把大算盤來,架在桌上用雙手打,邊算邊報帳,十分利落,周櫸木收著墨尺,眼卻總望著專注認真的妻子,滿眼亮晶晶都是對妻子的欽慕。

「小娘子說了要實惠的,那咱們便用松杉木。」荷香抹了把額頭滴下的水珠,「牆、窗口我們幫小娘子修整,只收些辛苦錢,小娘子給三百文就好。小娘子要的兩套小桌小凳我們送了,不收錢!這般算下來,貨架貨櫃窗框等合計九百八十文;層板五百七十五文;抽屜、鐵釘、桐油、生漆等雜項加起來五百四十五文;至於工錢,娘子若不趕工期,我們夫婦倆便自個慢慢干,不請外人來,小娘子只管我兩人三日工錢一千六百文,總共四貫整。不是我吹噓,這價碼整個汴梁城打著燈籠也尋不到第二家。」

周櫸木也轉過眼來,他嘴笨,只會像個捧哏似的:「俺媳婦說得對」、「真是嘞」、「可不是嘛」,隨即也期盼地望向姚如意。

四貫。姚如意琢磨著。

之前她和程娘子、俞嬸子都問過木價,周櫸木夫婦二人這價的確算實在了。抬眼又瞥見夫婦倆落湯雞一般的模樣,便沒再多講價,只交代工要好好做,這就咬牙應承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先把鋪子整出來是正經。

姚如意先付了兩貫的定銀,和周櫸木夫婦簽了契書,約好七日後動工,他們二人又冒雨趕騾車回去了。

送走了人,姚如意迴轉過來,看見姚爺爺不時嘬口茶,又抬頭呆愣愣地看雨,心挺愧疚的。她手頭扣除日常花銷和買蛋錢,便只剩下八百餘錢,她方才是先挪用姚爺爺那些積蓄付的定銀。

姚如意躊躇地走過去,蹲在姚爺爺面前,慚愧坦白:「阿爺對不住,我這幾日掙的銀錢實在不夠,只能先借您的錢了,過幾日掙了錢便補上。」

大雨滂沱,雨珠密密匝匝地砸在青石地磚上,風中滿滿都是陰雨天的青草腥味。姚啟釗遲緩地轉過頭來,神色有些呆愣,但聽完她的話後,卻忽然抬起枯槁的手輕輕拍了拍她肩頭:「無妨,你只管放手施為,阿爺的銀錢隨你取用,你也不必介懷。這段日子……阿爺看在眼裡。你小小年紀要這般撐門戶還要照料我這無用的老貨……苦了你了,是阿爺對不住你才是。」

姚如意怔住,抬起眼。

姚爺爺正垂眸看她,這一刻,姚如意甚至覺得他是清醒的。但很快,他又漸漸茫然起來,喃喃道:「我餓了。」

「該燒飯了。」

姚如意笑了,拍拍膝蓋站起來:「我去做。」

剛要邁過灶房的門檻,她似有所感,又扭過頭去看,姚爺爺正坐在那木質輪椅上,與身後的大雨一起,那樣安靜的、長久地注視著她的背影。見她回頭,他沒有躲閃,眼中充滿著懷念、無措與往事,好像正透過她的身影,竭力挽留著腦海中日漸模糊的記憶。

姚如意忍下心頭的酸澀,扭頭進了灶房。

剛剛,姚爺爺對她說「是阿爺對不住你」,她又想起了外婆。想起外婆也總對她說,是阿婆對不住你,治不好你。

愛你的人總是如此,哪怕竭盡全力給予了所有,卻仍對你深覺虧欠。

日子似水般流過。

姚如意仍照舊每日晨起支攤兒攢錢、每日領著姚爺爺輪翅根、去理療;還費了好幾日把那兩間雜物房徹底收乾淨。天氣漸涼,她又與街坊們合買了兩千斤煤渣,與俞嬸子她們一塊兒提前囤冬打煤餅。

夾巷裡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打煤餅。

書里雖是架空的,但時代背景的底色仍是繁盛強大的北宋初期,此時的採煤業很是興旺,汴京城中便有專門的煤市,數十家大小煤鋪子供應煤炭。

煤餅摻了大量沙土製作,售價甚至能低於木炭。但此時的煤餅、煤渣都不能單塊買的,一買便要成百上千個、或上千斤,不做零售。前些日子便是俞嬸子主張,邀了如意家、程娘子家、銀珠嫂子家、林司曹家、尤嫂子家一起「拼團」,姚如意分得了三百五十斤煤渣,堆得半個院子都黑乎乎的。

之後俞嬸子還張羅著,又尋了些熟人的門路,找撈河泥的水戶白要了幾百斤的泥——汴京是一座遭黃河泛濫沉積而成的城市,河裡的黃泥沙土正適合做煤餅,不用另外去外頭買。

黃河泥沙俱下,水戶每日都要疏通城中的河道,否則耽擱了漕船運糧,是要殺頭的。這些水戶每日都要拉一車車的河泥運到城外去堆,俞嬸子一文錢沒花,便拉來了幾十車,六家人相互分了,一時煤和泥堆得滿院子都是,沒曬乾前還臭臭的。

此時打煤餅和後世也差不多,煤渣與泥七三分,若是不怕燒完便碎成渣渣,節省些甚至能六比四,再加點石灰稻殼,混合均勻,之後緩慢加水,用腳或手揉面一般反覆搋搗,最後捏成餅球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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