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姚如意暈乎乎地抱著茶盤來回倒茶,忙得腳不沾地,她還聽那馮祭酒小心翼翼地問林聞安預備何時進宮拜謁官家,可有受到傳召?
林聞安淡淡答:「已拜見過了。」
周圍霎時靜了一靜,隨即又響起此起彼伏的祝賀聲。
姚如意終於把茶都奉了一圈,抱著茶盤退回鋪子裡,撅了嘴,心里便不住地哼哼:瞧這陣仗,這叫林聞安的路人甲,都快是主角待遇了!同為書中路人甲,她好歹還出現過名字呢!這林聞安在她記憶里連名字都沒露,比她還路人甲,待遇怎能有如此大的參差?
不對……難道露過名,她給忘了?
不管了。
哼。就是寫書的作者可惡!
第26章 小日常 他何時得罪了她?
清晨,落了兩日的雪到底停了。
深夜周遭萬籟寂靜,大雪要將人埋沒一般、鋪天蓋地落下的聲響,清晰得仿佛能數清每一片雪落下的聲音。
林聞安睡得不大安生。
每逢陰寒雪雨天,他那曾被打斷的腿便鑽心地疼,像是有人拿鈍刀子在骨頭上慢慢拉,一下一下,但尚且還是能忍耐的。
習慣地忍著疼,便沒告訴罵了一夜的叢伯。
原來昨日他沒能來姚家送藥材,是因為與他分別後,騾車行至半路,車夫貪看街面上賣佛香糕的美貌小尼姑,分了神,車趕得歪了,車輪子重重地磕著路邊拴馬的石墩,車翻了,行李也甩得七零八落。
幸好叢伯有些功夫底子,人沒有受傷。
那車把式見行李散在雪地里,箱子有的被撞開了,里頭還有不少名貴藥材,糟蹋了大半,酒缸子也碎了一地,心下慌張,竟把騾子籠頭一解,打個呼哨,連人帶騾跑了。
叢伯氣得想追,又不能扔下滿地東西不管,只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收拾殘局。他咽不下這口氣,後來雇了閒漢重新僱車趕車,撿回自家行李,還把那散架的騾車也拖了回來。
如今,家裡院子裡不僅堆著一堆沾滿泥濘的行李箱子沒拆,還橫躺著一輛車軲轆歪歪扭扭的破車。
叢伯順帶在院子裡罵了一夜。
收拾行李時是嘀咕著罵的:「好個卵子生蟲屁上沒長洞的鳥人!萬不要叫我逮住,我非三拳把他打得跪下叫爹不可……」
鋪床時想起來,又懊悔得抓住發髻:「我當時咋就沒揪住他!就該揪著他去見官,叫他賠得傾家蕩產!早該僱人去追!」
夜裡睡著了,廂房裡叢伯住的屋子,竟還傳來極大聲的咬牙切齒的夢話:「豎子休走,吃你爺爺一拳……」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天快亮時,又突然被隔壁俞家的鳥叫聲吵醒,那鳥不知為何,張嘴便是「豎子殺才」。他還以為叢伯又說夢話了,直到聽見隔牆傳來俞守正驚喜的誇讚聲:「爹的好寶!一早就開嗓呢!真是好寶!啵啵!來!對,就對著爹罵,再罵響些……」
林聞安默默蜷進被褥里,翻了個身,想再睡回去,又聽見不知打哪兒來的噫吁嚱……下意識聽了半晌,那孩子沒背熟,背不下去了,他還在心裡接著幫他背完了。
外面好像終於安靜了,他閉上眼,可沒一會兒又睜開了,原本就難捱的困意早就沒了,徹底睡不著了。
好多年沒回來,他都忘了夾巷裡就是比別處熱鬧的,如今還是大多學生都休沐歸家了,若是正經讀書的日子,外頭更是什麼聲響都有,如沸鍋子般鬧騰上了。
不過……他心中竟也有些開心,好似又回到人間來了似的。
撐著坐起身,發了會兒呆,才慢慢下地穿衣洗漱。
屋子裡很暖和,昨日回來時,家裡的火道竟已通過了,甚至柴棚里還備著幾十個煤餅。連與姚家相通的那個小跨院,也有除過草、修過瓦的痕跡,連一串紅都被人搬到淋不到雪的屋檐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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