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堵車不顛簸,姚如意給每人倒了杯酒釀圓子,又把 「披薩」 切成幾塊,用油紙托著,遞給姚爺爺和林聞安,再弄了一份,掀開帘子遞給叢伯:「外頭都堵死了,叢伯你快喝吃些熱乎的,去去寒氣。」
叢伯接過來,一看那餅就笑了,很新奇地捧在手裡左看右看:「哎呀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全是餡在外面的餅!」
他啃一口披薩,一口下去吃得鬍子上都沾了杏酪,還和姚如意攀談呢:「沒想到這露餡燒餅吃著也不錯呢。頭一回吃!還是汴京新鮮東西多呢,就是得小心點吃,不然這餡兒容易掉。」
之後吃得渴了,又被還燙著的酒釀圓子香氣一撲,迫不及待便喝一大口下肚,頓時感慨道:「真暖和!這天兒就該吃這個。」
「是吧!這時候吃最舒坦了!」姚如意簡直覺得叢伯是她的知音,她也是覺著冬日的雪天,就想吃一碗熱騰溫暖的酒釀圓子!
她乾脆留在車外,陪著叢伯一塊兒吃。
今日的朝食她也吃得很滿足。
「披薩」是用剩饅頭做的,酒釀圓子則是前些日子跟程娘子學的,做法也很簡單。冬日是最適宜煨酒釀圓子的,糯米粉用溫水徐徐和了,揉成麵團,案板撒些細粉,一點點掐指甲蓋大小的劑子,再在掌心搓圓。
酒釀要甜甜的米酒,酒汁清亮,酒糟綿軟。舀兩勺,那股甜酒香便會悠悠地在屋子裡漫開來。灶上小鍋煮水,沸了才下圓子,氽到浮起,此時將酒釀傾入,再勾半勺藕粉下去,湯色便稠稠的有了光澤。
撒些桂花、冰糖,便可出鍋。
倒在陶土的大缸杯里,圓子浸在糖水裡瑩潤可人,咬開是糯米特有的柔韌軟糯。酒香清甜裹著桂花香,喝下去整個肚子都熱騰騰。
煮了圓子的湯水也好喝,稠而不滯,因勾過藕粉,也不容易涼,順順地滑過喉頭,暖意也順著漫向四肢百骸,喝完只覺手腳都暖和了起來。
落雪的冬日,早上吃一碗,既頂飽又暖和,連車簾外漏進的寒風,都覺著不那麼刺骨了。
正好他們吃完,前頭又開始挪動了。
姚如意趕忙收了缸杯,誰料剛收好,又堵住了。
她嘆氣回車裡,瞥見林聞安正收著姚爺爺剛吃完用過的杯碟,還細心地拿帕子替爺爺擦了鬍子和臉。
爺爺的記憶不知又停在了過去的哪一年,還勸他:「明止啊,你也別總是讀書,出去玩會兒嘛。整日悶在屋裡讀書,別讀成書呆子了。」
林聞安笑了,低低應了一聲好。
姚如意無語了。之前爺爺勸孟程林三人時,慷慨激昂地要讓他們頭懸樑、錐刺股,早讀晚讀日日讀,絕不可懈怠一日。還說不然以他們的資質,還是別讀了,回鄉下種田還不至於會餓死。
到了林聞安,立馬慈眉善目起來:「你去玩會兒吧。」
偏心眼!聰明了不起啊!
她下意識就把自己帶入「學渣」那一類了,腹誹著,悄咪咪瞟了林聞安一眼。
吃過幾口熱乎的東西,他臉色好多了。
方才林聞安一直靠在騾車最角落閉目養神,一聲沒吭。外頭天色沉,車內更似浸在水裡似的,化雪時總是這樣,又陰又潮,比下雪時還冷,那寒氣再厚的衣裳都覺不足,是往骨子裡鑽的。
他今日沒戴那靉靆,清晰地露出了五官。歇息時,微微仰著下巴,下頜線便恰好與這水波般的光落在一處,便顯得五官的線條都明晰得有些銳利了。但他今日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衣袍,抱著胳膊,肩頭便微微往內弓,又弱化了他身上那種由內散發的冷意。
今早他來的時候便有些異樣,臉色比昨日更白,走路很慢,膝蓋好似無法完全彎曲,微微拖著腿在走路一般。
姚如意把門帘放下,又縮到外面,在車外小聲問叢伯:「叢伯,二叔的腿可是還沒好全?瞧著怪難受的,要不你與阿爺都陪他先回去歇著?我自個兒去也是使得的。」
叢伯見她這般仔細貼心,邊趕車邊輕聲寬慰:「不用擔心,老毛病了,這都是以前在昭獄受刑落下的病根。連日都是這樣的天,他這腿歇也歇不好的。何況也不止腿的毛病,這雙眼也是,外頭光太亮,他便會刺目而難視物,所以只能戴靉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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