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安淡淡的一番話,將孟程林三人一腔少年人的俠義心腸都說得涼透了,他們三人好似被兜頭淋了一桶冷水,落湯雞似的沮喪,頭都垂下來了。
姚如意趕忙安慰道:「二叔的意思是,你們現今只管好好讀書便是了,多想無益,也不用擔心得那麼早,說不定將來壓根就考不上呢!」
三人齊刷刷扭過頭來看她。
尤其是林維明,被安慰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畢竟他不像孟博遠,家中還有雕版坊可以繼承,更不像程書鈞,天天被他們拉著胡鬧,他還常年都能考進甲榜。何況,林維明自己又還沒到自暴自棄的程度,可又是真的可能考不上啊!
他的心,好痛。
連林聞安向來波瀾不驚的眼裡都閃過一絲茫然,緩慢地眨了眨眼:原來……他剛剛是這個意思嗎?
姚如意反應過來,她剛瞎說什麼大實話呢?尷尬地撓了撓頭:「我…我去鋪子裡看看,好像有人來了」
她趕緊溜了。
林聞安看著她單腳蹦進鋪子裡,才轉過頭,對孟程林三人點點頭:「不過還是多謝你們告知,回頭我自會想法子料理。時辰還早,你們回學齋去吧。」
三人與年紀相當的姚如意能笑嘻嘻地玩鬧,說話也不必太注意,但面對林聞安便不同了,孟博遠和程書鈞都跟著林維明一起端端正正地行禮作揖,喊了聲:「是,小叔。」
便才告辭。
林聞安又靜靜看他們,三人走路也不好好走,你拉我我拽你,一路跑跳,孟博遠走到半道還傻呵呵地對著空氣抬腳踢了一下,仿佛在憑空踢蹴鞠球似的。然後他的屁股便被林維明踹了一下。
兩人很快又打起來跑遠了。
三人自然地繞過鋪子外時與姚如意作別,孟博遠與林維明打了聲招呼也就走了,唯獨程書鈞慢了幾步,同伴都已跑出十餘步了,他竟又折返,回頭跟姚如意說了幾句話。
姚如意便沖他一笑。
林聞安隔了一整個院子,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是依舊是姚如意在鋪子裡,程書鈞在鋪子外,依舊隔著那支著木板的大窗口。
也依舊是冬晴無雪,雲影清淡的日子。
腳邊忽而好似被拉扯,林聞安收回目光,低頭一看,是那只學狗叫的小貓在咬他褲腳。
他把這吃得頭圓身圓毛都炸開的小肥貓撈起來,擱在腿上,撫了兩下它的背毛,低聲道:「汪汪,你不要皮。」
因它總是跟著狗汪汪叫,撒尿時還翹腿尿在樹下,熱了會吐舌頭,討好人總像狗一般搖尾巴,如意便十分隨意地給它取名叫汪汪了。
汪汪對林聞安告誡的回應便是翻過身來,前爪抱住他的手,後爪對著他的掌心狂蹬。
汪喵汪喵地叫。
翻過手來再次制住小貓,林聞安抬起眼時,窗口前已沒有程書鈞的身影了,如意正趴在櫃檯處記著幾筆帳,停下來思索時,還時不時拿筆桿戳戳額頭、蹭蹭腦袋,再往下記。
窗邊漏進午後的光,疏影橫斜,正落在她眉眼處,也將她的臉頰照得絨毛畢現。平日裡活泛明媚的人,此刻垂眸低頭,神色專注,竟也很有些恬靜素婉的味道。
忽然,滴答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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