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歸家後,雖阿娘總說養她一世無妨,叫她不必擔憂,但她終覺浮生漫漫,不知何處去。如今有這樣的機緣,她竟能與詩書為伴,對她而言,恍若重獲新生。
甚至,如意竟問她願不願幫忙編書!她自然願意,還在閨閣時,她便給幾位深閨才女整理了詩集,自己存了一本《浣花集》,只不過,那些珠玉文字也只是她自己的珍藏,沒有公之於眾。
姚如意見九畹一口答應,也高興得很,她又不用去外頭僱人了!這樣最好了,都是知根知底的,省得那些麻煩事。
「阿姊,那我便給你開一月三貫的月錢好不好?一日便是一百文,你只要顧著書就行,過年節還會發衣裳和米糧的。」姚如意順帶連月錢也想一起敲定,恨不得叫九畹阿姊米明兒便來坐班。
誰知,俞九畹聽了便搖頭:「不成,你若計較銀錢,我斷不肯來。我不用月錢,你便當我是來白吃白喝白看書的人便是了,管我白日裡一頓飯一頓點心,我自有個去處,何必計較什麼月錢?」
「那怎麼行呢!」姚如意可不能叫人白幹活。
她可不是這樣的人。
她還要開口,九畹已經伸手掩了她的嘴,又執著她的手坦誠道:「如意,你做生意要本錢,不要為阿姊破費了,阿姊有個容身之所,又能做喜愛的事情,便足夠了。況且……」
九畹壓低了嗓音在她耳邊說:「我並不缺銀錢,之前……我阿娘給我陪嫁了洛陽的店鋪和百貫銀錢,大哥添妝了郊外好幾畝水田,二哥也添了個鋪子給我。嫁去後,正巧又遇上官府要擴建洛陽城內城,還正好拆到我的陪嫁鋪子,於是我又得了官府的百貫賠款還置換了外城三間鋪子,如今我每月都能淨得大幾十貫租銀,花都花不完,多的還得費心投進錢莊裡收利錢,唉!利滾利的,每月都要打理,已很煩惱了,你還要給我發錢,豈不是叫我更煩惱?」
姚如意:「……」
果然這天底下最掙錢的便是拆遷和收租了。
拆遷拆到自家,錢花不完還利滾利……
這樣的煩惱,她也好想擁有啊。
翌日,俞九畹也不必姚如意喚她,晨光熹微時便收拾得一身清爽利落,支使著她二哥俞二郎吭哧吭哧將陪嫁的幾箱典籍盡數搬至知行齋。又自攜桌椅,挪來一具花梨木雕雲紋書案、湘妃竹搖椅,還折取了數枝寒梅供於瓶中。
待安置停當,便也十分自然地在知行齋逛了一圈,還去茶室里找叢伯買了乳茶、點心。
她便這般施施然倚坐在梅影書海之中,啜飲乳茶,閒來看書。偶見窗外探首張望的學子,便順帶招呼招呼。
知行齋的生意便如此漸入佳境,沒過幾日,國子監正式啟學後,白日裡讀書室里便清靜了許多,但到了午後還是有不少學子溜出來,或是在茶室里歇息吃茶,或是讀讀書,總愛在這兒消磨時辰。
晚上便是另一副熱鬧光景,讀書室里幾乎時時刻刻都座無虛席,向姚爺爺請教的學子都得排著隊了。連茶室里也人滿為患。
姚如意後來才發現,還有不少掛著魚袋的官吏進來喝茶,人數還不少,有一回還有十幾人結伴來的,聚在茶室長桌那兒追憶往昔、喟嘆連連,好似來這兒開同學會似的,也不知是為什麼。
這樣也好,姚爺爺和叢伯傍晚雖忙起來,但白日清閒,正好休息,也算能勞逸結合。且孟博遠人一散學便會來幫襯,倒讓她的自習室運轉得很順暢了。
姚如意如今每天過去轉轉,統計貨品情況,及時補貨,其餘大多時候還是在雜貨鋪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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