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安本想告假陪她們,誰知官家又把他叫進宮裡去了,聽聞是要擬恩賞這次遠赴桂州醫官、郎中們的詔書。畢竟林聞安身上還有個官職叫「天章閣侍制」,要負責起草詔令,便將人叫走了。
人去不了了,林聞安便遺憾地解下了自己腰間的荷包,連著錢莊的存根,一併留給了姚如意,讓她們盡情花,揀重的金器打。
月月和姚如意反倒都覺著他不去正好,兩個姑娘家悠悠閒閒逛上一整日,挑挑揀揀,說說笑笑,豈不快活?到時還能去脂粉鋪子也逛一圈,何必帶個面脂面膏面藥都分不清楚的呆頭鵝呢?
這段時日,姚如意與月月很快便相厚了起來,月月性子極好,每日都笑眯眯的,兩人年紀相仿,脾性也投,一日三餐連帶兩頓點心都常在一處。月月還教她騎馬,得了空便相約去瓦舍看雜耍百戲,實在太逍遙了。
這日出門,兩人帶上了月月的小丫頭,牽了大黃,套了輛寬大的青布篷車,車上擱了兩袋米餅,兩隻大葫蘆里灌滿了甜乳茶,兩人都打扮一新,哼著小曲便上了街。
姚如意她們前腳剛走,巷子口便來了個熟悉的微胖方臉學子,守門的老項頭探頭一瞧,這人背著姚記的書囊,書囊上繡了一堆的汪汪貓頭,再看那臉,眼熟得緊,想來是常來知行齋的學子,因此沒多問,擺擺手便讓他進去了。
康驊這回沒有親戚帶路,想了一肚子的說辭,正擔心進不來,沒曾想那老廂軍竟沒盤查,心頭一喜,沖老項頭微微點頭,腳步輕快地閃進巷子。
走到一半,便發覺知行齋門前冷清,不似往日。
遭了,竟沒有開張!
急匆匆湊過去一看,裡頭天井裡亂糟糟的堆滿了木料,門板上貼著張大大的告示,寫著知行齋停業翻修云云。
蓋二層樓不是簡單的活計,只怕要過一兩月才能重新開張了。
康驊失落地看了半晌,只好轉身去雜貨鋪了。
他還想喝乳茶呢!
雜貨鋪門前多支了幾張小矮几和條凳,只是地方逼仄,擠坐著並不舒坦。大多學子買了東西便匆匆回南齋學館,只有三兩個還坐在那兒,就著矮几,正慢悠悠吃著炙得脆皮油亮的肉腸,喝著熱氣騰騰的雜蔬煮。
康驊走過去時,偏偏裡頭還個人耳朵靈,聽見腳步聲,嘴裡叼著半截肉腸轉過身來,還看了他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那人正是盧昉。
康驊腳步便頓了頓。
盧昉見了他,倒沒有如先前那般擠兌,好脾氣地顯出幾分意外之喜,嘴裡「咦」了一聲,笑著招招手:「你又來了?恭喜啊,乙榜第十六!」
說著還用手肘擠了擠旁邊的孟博遠,讓他挪出點空位,「來知行齋喝茶的吧?可惜了,這段日子都開不了門。過來坐坐?」
康驊面上矜持,還是依言過去坐了,還正色道:「你是二十,我是十六,我可沒看你卷子。」
盧昉翻了個白眼:「你怎麼還記著這事兒呢?」
「我得說清楚。」康驊哼了聲,他在這事兒上很較真,這話即便是玩笑,他也得分說明白,萬一不清不白地傳出去,他的名聲不是毀了?
「好好好,我的錯,我誤會你了。今兒我請你吃點心賠罪成了吧?」盧昉大大咧咧地說著,他站起身,朝鋪子裡忙碌的叢辛喊:「再來兩根腸!一碗『財源滾滾』!」
康驊聽得新奇:「財源滾滾?何解?」
「喏,」盧昉指著旁邊孟博遠碗裡,「就是這雜蔬煮,多加白菜、肉丸子、炸豆腐。白菜通『財』,丸子圓滾滾,炸豆腐是『富』嘛。」他咧著嘴笑,「都是春闈前,大傢伙兒圖個吉利瞎起的。好玩吧?」
康驊心想,有這功夫不如多讀幾本書呢。
春闈已過,國子監與辟雍書院之間那股繃緊的弦也松泛了些。孟博遠吸溜一口湯,湊過來好奇地問:「你們書院,這回有幾個夠格上殿試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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