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曜抓緊旁邊搖搖欲墜的樹幹,又折下一條枝幹,橫劈向即將摸到他腳踝的喪屍。
他雖劍客出身,有著異於普通人的充沛體力,但總有筋疲力盡之際,可源源不斷的喪屍卻不知疲倦。
不,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柳清曜心中一凜,他明白自己必須找到一條突圍之路,否則遲早會被這無盡的喪屍群消耗殆盡。
掌心已經因為發力,被柳條勒出血痕,血液順著柳枝滴落下來,反而讓下面的喪屍更加瘋狂。柳清曜竭力保持清醒,冷靜地觀察四周的地形。
柳樹旁一百米處,有一塊巨石,再往前不到一公里是一座山丘,丘上布滿樹木,興許能幫忙躲藏,藉此甩掉喪屍。
他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借丹田之力,將內力匯集於雙足,從樹幹上騰空而下,單腳踩在喪屍頭顱的正中間。
四周的喪屍緩慢轉身,嘶吼著撲過來,揮舞著雙臂,勢要抓住柳清曜的腳踝,將其狠狠拽下來。
柳清曜再度騰空而起,一邊踏著喪屍的腦袋,一邊甩動著柳枝。柔弱的柳枝仿佛變成了一把利劍,一招一式力道十足,他利落地挽著劍花,將貼身喪屍的手盡數割下。
趁著喪屍反應不過來,他已經借力跳到了巨石之上。還沒等往山丘上躲避,柳清曜就聽到了一聲尖銳刺耳的鳴笛。
伴著飛卷的沙礫,一輛深綠色的越野車旋了個利落的漂移,穩穩地停在巨石旁。
明亮的車頭大燈驟然打開,刺破迷眼的風沙,晃得柳清曜眨了下酸澀的眼。
「喂!柳清曜!上車。」熟悉的聲音響起,低沉中帶了幾分朝氣。
柳清曜抬眼望去,便看到容長風搖下車窗,半個身子伸出在外,揮著手臂,在喊自己的名字。
今天本來是個陰天,由於環境的惡化,空氣中充斥著沙土,使霧蒙蒙的天氣變得更加陰霾。
但這倆越野車的出現,卻帶了些許暖意,在這個異國他鄉、怪物環繞的地方顯得格外親切。
或許是鳴笛聲太刺耳,吵得柳清曜的心總是怦怦亂跳。又或許是車頭燈太過耀眼,閃得柳清曜不敢細看容長風。
他沒有過多的猶豫,一個飛身來到車門旁,電光火石間便上了車。
容長風拿起腰間別著的手槍,「砰——」打飛扒在車窗上的喪屍。
爆頭的瞬間,黏膩惡臭的深紅色血液四濺開來。
「哎呦我操。」小四心疼地大喊著,隨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容長風:「隊長,這都迸濺到車上了,您真是不心疼。這哪有水資源洗車啊?這味……我去,嘔,我真是受不了……」
容長風伸手抹去臉頰處濺上的暗紅色血液,另一隻手靈活地搖上車窗,不以為意地道:「你覺得是車重要?還是命重要?別心疼你這車了,快點開吧,再等一會,大家都在這給你的車陪葬。」
「哼!」小四氣鼓鼓地嘟囔著:「明明憑你的身手,根本就用不著槍。本來子彈物資就不足,基地每個月才發那麼幾顆。怎麼沒見你次次用槍保護我呢?」
「喂,我這邊耳朵沒聾,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別在這想七想八的了,下次你自己出任務,憑自己保護自己,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
容長風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岔開話題,他今天確實有些不正常,一見到某人就有些失控,難道病的症狀不是頭疼了?改換其他方式了?
果然,小四氣得吹鬍子瞪眼,用力錘了下方向盤,開車的手一不留神沒握穩,汽車硬生生拐了一個大彎。
「誒誒誒!小四,你可慢著點啊……拉我死沒關係,這車上還坐著一個人呢!」容長風故意誇張地抓緊了扶手,順勢將話題引向了從上車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柳清曜。
在說話的同時,容長風上半身微微轉動,眼神不著痕跡地朝后座柳清曜的方向瞟了幾眼。
柳清曜微微一愣,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落到自己頭上。他抿了抿嘴,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借勢開口說到:「今日幸得閣下援手相助,永矢不忘。」
剛上車時他就想道謝,不過見兩人在鬥嘴,也便沒好意思直接插話。
「客氣啥,都是兄弟。」小四大大咧咧地嚷了一聲。
「是我應該說的,禮數不可忘。」柳清曜禮貌道。伴著話音落下,空氣再度歸於寧靜,四周的氣氛也有些尷尬。
柳清曜蹙眉,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
正糾結著,小四主動挑起話題:「兄弟,我叫王小四,叫我小四就行。你貴姓啊?你……」
「好好開車,看路!」容長風出聲打斷小四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別人搭訕和柳清曜聊天,他會有種莫名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