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歸安排,韓澤始終注意著岑璠的反應。
這麼多嫁妝,這位主兒也該高興了才對吧。
要知道殿下這些年,不少錢都用於邊鎮供給,本就缺錢。
上次皇帝不僅打了六十軍棍,還罰了一年俸祿,整個王府就更拮据了…
現在就連那價值連城的簪子,也被眼前這位姑娘送了一隻出去。
在殿下下令添妝時,他勸過兩句,剩下的話全被那眼神噎了回來。
這下好了,殿下半副家當徹底成了岑姑娘的東西。
可他越看越覺得,這位準王妃不怎麼開心。
與其說不開心,不如說是不在意……
但殿下顯然是認真的。
到底回去要不要如實稟報,韓澤一時犯難。
正猶豫著,卻見那陪在岑姑娘身邊的老媼送來一幅畫。
韓澤心中一喜,抬頭見不遠處,那准王妃也淺笑頷首。
這應該也算是開心吧……
韓澤連忙拱手回禮,安頓好所有事,安心回去交差。
岑璠送走王府的人,便回了房。
乳娘收拾好東西,長舒一口氣,臉上還掛著笑,見自家姑娘在妝檯前發呆,定睛多瞧了幾眼。
乳娘是在她出生時來到的岑家,看一眼便知她在想什麼,嘆了口氣,坐到她旁邊,「姑娘還不想嫁呢!」
岑璠回過神,「沒有。」
乳娘眯起眼睛,點了點她的腦袋,「你想什麼,我最清楚了。」
岑璠倒也沒再反駁。
「你呀,從小到大都倔!」乳娘數落著,下巴朝妝檯上擺滿的金銀首飾努了努,「人家一個親王,都做到這份上了,為了求正妃的位置,挨了板子,現在又上趕著給咱們嫁妝,就算…」
岑璠打斷了她的話,「什麼板子?」
乳娘見她關心,連忙直了身子,「姑娘還不知道?晉王那日為了討這正妃的名分,和陛下起了爭執,挨了整整六十大板,不對,是六十軍棍呢!」
難怪她那幾日見他,他臉色會是那樣……
岑璠微微蹙起眉,正思索著,手背忽地被拍了一下。
乳娘苦口婆心勸,「姑娘啊,我覺得殿下還是蠻有誠意,畢竟也是對咱們有恩,你看是不是也應該上些心。」
岑璠微微點頭,可她心裡很清楚,若不是他救她多次,現在她應該不會在這裡追究他到底是上心還是不上心,更不會換了對策,同他在這裡逢場作戲,虛與委蛇。
她討厭他周圍的人。
他算計她,威脅她,讓她惹上她不必惹上的人。
若不是因為這份恩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
這場婚事定的倉促,很快的功夫,距離婚期便只剩一個月。
一個月前皇宮裡新添了一個皇子,皇帝老來得子,大悅,小皇子的母
親從一位才人,一躍成為貴嬪。
宮裡的子嗣稀少,這下還是個皇子,老皇帝宴請了不少大臣,來為自己的小兒子賀滿月。
就在半個月前,虞佑柏將請帖面無表情送到她手上,說讓她和晉王去赴宴。
老皇帝沒見過她,可能也是想趁此機會在大婚前見上一面。
宮宴當日,晉王府的車駕到虞府大門前,元衡親自接她入宮。
她所認識的晉王,容貌雖是俊美,可穿衣常常不是胡服便是便衣,從來不似今日,玄色錦衣,金紋長衫,天生的貴氣將皇室該有的雍容詮釋得淋漓盡致,帶著一方之主該有的傲氣張揚。
自她上車後,他似乎就有話要說,一開始盯著她,似乎帶有些怒,可迅速又移開些目光。
岑璠靜等他問話。
馬車駛動後,他只是問了句,「那日送你的簪子,為何不戴?」
岑璠來時便想過他要問,答得也從容,「民女都放到了嫁妝里,想著能多準備些。」
她頓了頓,說道:「那隻簪子,民女有好好保管。」
元衡聲音依舊冷硬,「那你為何要將簪子送與那宮婢?」
早知他會這麼問,她從容回道:「那日民女與大監起了衝突,大監似乎心有怨言,所以——」
他打斷她的話,「她那是在為難你。」
岑璠垂下目,「知道,可民女不想殿下與大監起衝突。」
元衡顯然不完全信,還在審視著她,語中滿是不屑,「一個宮婢而已,有衝突又如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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