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說你把我當女兒看,可是從小到大,你有真正疼過我,愛過我,或者哪怕一次誇過我嗎?憑什麼所有的錯都是我,而你們卻心安理得地去疼愛你們的兒子?」
「無論面對你的治療費還是你們對我精神的折磨,我都已經很努力去接受去解決了。可是為什麼你們哪怕連一點愛都吝嗇分給我呢?」
葉時音怕在葉盛面前掉眼淚,沒等他再說什麼就跑著離開病房。
現在,她蜷縮著,回想葉盛說的那些話,還是很難受。
一個人的思想受家庭環境和教育的影響,葉時音的奶奶生了六個個孩子,其中五個女兒,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葉盛。她奶奶就是重男輕女的典型,葉盛耳濡目染地長大,自然也重男輕女,而且農村的思想封閉,因此葉盛對男女之事也很忌諱。
葉時音慢慢從思緒中醒過來,呼了口氣,恢復了精神。她走到院中,伸了伸懶腰,呼吸著春日的空氣。定睛一看,發現院中幾株原本已經枯萎的盆栽竟然活了過來,還開了花。不止那幾株,全部能開花的盆栽都開起花來,其中有一株夜來香,是夜晚才會開花的,此時枝頭竟然開滿淡黃色的小花朵。
她興奮地走過去,俯身聞著花香,頓覺神清氣爽。
「奇怪,這株繡球原本都死了,怎麼今天又活了呀?」
第66章 賞月他可以,我不可以嗎?
院外的奉崖聽見葉時音的的疑問,肩頭靠著牆角兀自笑起來。
今天,從聽到葉時音和男同學出門後就心緒不寧,所以他跟著去了醫院,但不寧的感覺並未緩解,反而加重。
回來後,原本應回住處的人,來到葉時音的小院,看著那些死氣沉沉的花草盆栽,想起葉時音在他院中的花叢跑來跑去的身影,手一輝,春花爛漫開來。
做完這些,尤覺得心裡那口悶氣未解,硬是等在校門口,然而終於等來葉時音回來,卻見到她被歐陽溪遠抱住,於是悶氣升級為怒氣。
這時,回去住處是不可能了,他知道,只有來葉時音這裡才能平定自己的心緒。
好在葉時音及時發現了這些盆栽,一天的幽怨才得以緩解。
可是現在,他又陷入糾結之中。他想進去小音樓,可是他沒有進去的理由。
他前段時間拒絕了她的喜歡,她說她現在不喜歡他了,也可以把他當朋友了。
想到這裡,微揚的嘴角又壓了下去。肩靠著院牆,雙手交叉抱著,大長腿斜斜地支棱著,直到日落西山。
葉時音從進去小音樓後就沒有出來過,直到她關燈睡覺,奉崖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的別墅和小音樓的風格截然不同,葉時音的溫馨亮堂,他的則簡約淡然。跨過了門檻,又返回去,抬頭望向門頭,想起葉時音給他取了個樓名,叫「神仙居」。
「神仙居。」奉崖嘴裡念著,大手一揮,一塊牌匾落在門頭上方,其上用行草寫著「神仙居」三個大字。
做完這一切,奉崖方才心滿意足地走進去,結束這行程滿滿卻仿若碌碌無為的一天。
這一睜眼,奉崖並未入眠,葉時音卻做了整整一晚的夢。
她夢到葉盛說她敗壞家風,將她趕出家門。趙芳梅在一旁添油加醋,葉時明則喝著奶茶,冷漠地看著。
夢很深很沉,她在夢中掙扎,床頭櫃的手機卻自己悄悄開機,打開了山海app,不久,一隻白絨絨的小貓從app裡面鑽了出來。
它躡手躡腳地走到葉時音的枕頭邊,大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葉時音看,過了一會,在她滿是細汗的額頭舔了舔。
「吱吱吱吱吱!」
「喵喵喵喵喵!」
葉時音是被鳥叫聲和貓叫聲吵醒的,她披了件外套走下樓,看到一隻小白貓踩在茶几上,仰頭正和阿重(她給小重明鳥取的名字)對峙著。
桌上的紙巾落在地上,零食袋子被爪子抓破,大大小小的零食袋子散落在桌上,顯然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阿重撲閃著它漂亮的翅膀,葉時音卻發現它背上的毛禿了一塊,應該是那隻小貓的傑作。
「吱!」阿重似在控訴,翅膀撲閃的速度逐漸加快。
那隻小白貓卻淡定得很,只輕輕地「喵」了一聲,葉時音都能聽出它的漫不經心。
阿重怒了,眼見著就要朝小白貓撲上去,葉時音趕緊叫住它:「阿重!」
阿重聽到葉時音的聲音,立馬撲閃著翅膀向它飛來,落在它的手背上,頭低低的,把背上的殘毛顯露給葉時音看,似在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