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謝硯也屬於曾在學宮中與晉王世子作對的前太子黨之一。
晉王世子掌權後,學宮中的眾前太子黨紛紛夾著尾巴做人,生怕晉王世子找他們秋後算帳。可惜後面再小心謹慎,發生的事情也已經改變不了了,曾經的前太子黨輕者貶謫,重則丟官入獄,只有少數人,似乎是秦昀為了顯示他的仁慈,沒有任何針對,能給一個品階不低的閒職。
謝硯就是其中的幸運兒之一。
但細究起來,他的幸運也不是偶然,這些沒有受到影響的,大都出身較低,易於掌控,南齊首富的名頭聽著好聽,但與這個世家那個豪強一比,還是落於下乘了。
據霍芝茵的消息說,魏皇壽宴,邀請各國前往,謝硯已經被定為出使的使節。
此事還沒有正式任命,但消息已經從宮中傳了出來,謝老爺也已經知道。
他擔憂北魏人蠻橫無理,而使團中的護衛又因謝硯的身份不肯賣力保護,打算出重金請一兩個確有真功夫的綠林人士一路上護衛謝硯。
若是織玉能得到這個機會,使團出發前以及從北魏回到南齊時,都有機會接近秦昀。
按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過程曲折不說,還有可能要在北魏待一段時間,但霍芝茵在信中提到,這是徐明碩嫌她毫無進展,「親自」給她指的路。
話都說到這份上,織玉也只能遵從。
只是有一點讓她很是為難,這個謝硯就是當初救她的謝家公子,若是他們的計劃真的奏效了,豈不是會連累到他?
這樣的疑惑剛一冒出來,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哪有這麼容易奏效,倒不如自己先想好後路才是。
***
南齊合水城。
天空中飄著微雨,天色朦朧,初夏的涼風拂面,空氣中瀰漫著雨天泥土的清新氣味。
一匹快馬從南城門外的官道而來,馬蹄踏在滿地被雨打風吹的落英上,捲起花瓣在空中飛舞。
快到城門處時,馬上的人一勒韁繩,跳下馬背,牽著馬老老實實地在城門前排起了隊。
合水城位於南齊東邊,素來商業發達,更是如今的南齊首富謝家所在,來往商隊繁多,城中繁華不輸齊都,排隊等著進城的也大都是商人。
往常為了經商方便,合水城城門一向管的不嚴,也不會出現在城門處排起長隊的情況,但近幾日卻大不相同。
城門處的官兵兇惡了不少,也更加的不近人情。
就在排隊的無聊時光中,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怎麼這麼慢,再不進城,我要錯過時間失約了。」
「別急,急也沒用。沒聽說嗎,最近有一個被通緝的兇徒可能來了城裡,查的嚴是為了抓住他。」
有人聞言露出驚恐的表情:「什麼兇徒,我這還帶著一車貨,該不會被搶了吧。」
另一人嗤笑道:「得了吧,就你那點東西,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這人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說:「我聽說,不是什麼兇徒,是五年前蒼梧郡叛亂的那個蕭儉。」
這倒是個新奇的消息,周圍的人立刻被吸引住,就連那個牽著馬的人也不禁往這邊看了一眼。
「蕭儉?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頭先那人得意洋洋地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可靠的消息,所有人都以為蕭儉在平亂時被誅殺了,其實並沒有,他被人救了,這幾年一直沒有再出現過,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突然又出現,似乎是想招兵買馬重整旗鼓。」
餘下的人面面相覷,紛紛覺得不可思議。
「他這是圖什麼?連我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人都知道,現在世子殿下好得很,誰會願意跟著他叛亂啊。」
「這我哪知道。」
「嘿嘿,關於這個,我倒是聽說過一點小道消息。」又有一人聽得興起,忍不住加入進來,「那個蕭儉你們也知道,是前朝皇室的後裔,我大齊一向對前朝皇室禮遇有加,他以前也在都城做官,後來才被外放到蒼梧當郡守。聽說他在都城時,心慕當時還待字閨中的余太后,可惜襄王有心,神女無意,余太后進了宮,他也離開了齊都。」
有人恍然大悟道:「難怪他五年前要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