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玉驚詫於他一下子就說中了當時的情形,不由得看向他:「都是素淨的顏色。」
「這位大皇子妃看來是想禍水東引。」謝硯瞭然地收回目光,眼中的譏誚卻更濃,他瞧了一眼分明好奇還要佯裝鎮定的織玉,看見她眸中一閃而過的茫然,唇角微勾,「她出於許多原因幫了你,但又不敢真的與大皇子撕破臉,覺察到你的長相正是大皇子喜歡的類型,故意選了這些衣服,令你引起大皇子的注意。這樣一來,若大皇子發現她也參與了放開秋夕一事,真怪罪起來,她也有了個說辭。」
「什麼?」織玉低頭瞧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驚愕道,「可是她同情秋夕,也看不慣大皇子的做派,難道都是偽裝?」
說是這樣說,她想到自己換上這身衣服時大皇子妃古怪的神情,以及著急著帶她回去的樣子,心裡明白謝硯說的不錯。
這一次謝硯卻說:「未必。」
未必?織玉正感到疑惑,馬車徐徐停下,謝硯掀開車門處的錦簾,回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許是因為,在她看來,你現在是我的人。」
他說完便下了馬車,失去依靠的錦簾晃動兩下,重歸平靜,織玉愣了愣神,雖然知道這話中並沒有調侃意味,終究難免臉上微熱。
但轉念一想到大皇子妃的舉動,那點兒熱意很快又散去,通過這句話,她總算明白了其中關竅,一時不知該該作何感想。
大皇子妃想幫秋夕是真,因為她的確是真心同情佩服秋夕,而將自己故意推到大皇子面前也是出自本心。
正如謝硯所說,她想「禍水東引」。
救一人卻將另一人推進同樣的火坑,在這般自相矛盾的舉動中,她也許有過掙扎,最終決定這麼做,卻是因為織玉的特殊身份。也許是覺得織玉會武功,擁有反抗的能力,也許是相信織玉和謝硯的關係會讓大皇子顧忌。
織玉長舒一口氣,小的時候,有人搶走了她手中的饅頭,當她向爹娘哭訴之時,他們會說那是壞人幹的,這些人只會做壞事,讓她離他們遠一些。但後來多年的暗衛經歷讓她明白,受人推崇的好人不是總做好事,惡名遠揚的壞人也會有良心發現的時候。好與壞,早已經淹沒在了利益與立場之中。
她不再去想這件事,下了馬車,隨著謝硯和欒轍走進四方館中。
三人穿過前廳,走進使團所住的小樓之時,織玉房門口一個徘徊的身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那是一臉憂愁的江祺,他時不時看一眼房間內,時不時望向樓梯口,見到三人回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匆匆地跑過來,哀嘆了兩聲,又不說話。
三人被他這舉動弄得如墮雲霧中,心底皆是納罕,秋夕不是救出來了嗎,他怎麼這副樣子,莫非後來又出了什麼變故?
「怎麼了?秋夕姑娘出了什麼事嗎?」謝硯不解地看他。
「不是。」江祺撓了撓頭,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半晌指著織玉的房間說,「她在裡面,你們進去就知道了。」
但是謝硯和欒轍都沒有動,而是看向織玉,江祺不知所以,看到織玉臉上有些尷尬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手忙腳亂地解釋道:「織玉姑娘,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哎,我也不敢讓別人看到,一時情急才讓她躲進了你的房間……」
「沒事,我的房間裡又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你們進來吧。」織玉打斷他的話,率先推門走了進去。
正如她所言,她的房間裡一塵不染,陳設一如剛住進來的時候,要不是梳妝檯上放了個包袱,旁邊有一把橫放著的梳子,這個房間裡就像沒有住人一樣。
而在此刻,一個少女正垂首坐在房間內唯一張圓桌旁邊,她背對著門,身形纖瘦單薄,如瀑長發垂至腰間,仿若從畫中走出的玄女。
聽到背後的聲響,她沒有動,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江少爺,我已經說過了,我很感激您,但是沒有辦法接受您的好意。」
「秋夕,不是我……」江祺走在最後面,聞言委屈地出聲道。
秋夕背影僵了一聲,緩緩轉過身來,首先見到的是最前面的織玉,因為是個熟悉的面孔,她臉上的警惕散去,看著織玉全然不同的打扮不禁一怔,而後又看向後面的謝硯和欒轍,見到是兩個丰神俊秀的青年,又是一愣。
明眸微動,立刻猜出了他們的的身份,在江祺介紹之前,已經起身向幾人拜了下去。
織玉連忙扶住了她,江祺也在後面「誒」了一聲,秋夕抗衡不了織玉的力氣,只好作罷,仍然面露感激地看著他們,眼中似有淚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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