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知道他將東西保管在哪兒的,那可是他的主院,有精兵守衛,「你聽聽自己說的什麼話,他們要真能做到這個地步,還完全不被你察覺,何必還來偷什麼圖紙,不如直接進宮將朕殺了更簡單。」
這麼不吉利的話都說出口,大皇子知道他現在依然氣極,也不敢再狡辯,連忙認錯道:「是兒臣太愚笨了,沒有想到這一點,父皇息怒。」
如何能夠息怒?魏皇狠狠地瞪著他,覺得氣又不順起來,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旁邊的宮女趕緊拿出藥丸餵他服下。
大皇子聽到動靜覺得奇怪,正要抬頭看一眼,魏皇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府上的人,好好查一查,還有昨晚宴會上的,也再仔細查一遍,小心他們將圖紙藏在了宮中某個地方。」
大皇子趕緊領命下去,他心裡還是覺得就是謝硯搞的鬼,但又不得不承認魏皇說的沒錯,謝硯他們似乎還做不到這種地步。
另一邊,謝硯他們前腳剛回到彤華宮,王總管甚至還在說著寬慰的話,後腳就來了一堆丫鬟太監,捧著新衣裳,說是魏皇的賞賜,命他們千萬不要怠慢了貴客,一些人去里里外外地收拾起整個宮殿,一些人非要看著他們換上新衣服才肯離去。
眾人皆知,這算哪門子賞賜,就是怕他們將東西藏起來,非要都看一遍才肯罷休。
幾人縱然不悅,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照做,給織玉的衣服,雖是女子的衣裳,但總算是普通人家女子衣裳的樣式,並非宮妃或者宮女的服裝,讓她彆扭之餘也又鬆了一口氣。
她不習慣被別人伺候著換衣服,推開幾個宮女,自己動手,幾個宮女也不勉強,眼神銳利地盯著她的動作,確認她身上並無藏匿後,便離去了。
當收拾宮殿的人也走後,彤華宮中又恢復了寧靜。
兩個副官與謝硯打聽了一番魏皇找他們何事,謝硯糊弄了過去。
欒轍又和謝硯討論了一會兒如何出宮去,織玉在旁聽了一陣,發覺他們想的法子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途徑,更加確定了此事和他們相關,只是他們似乎也表現得很坦蕩,或許東西的確不在這裡。
她有話想說,欒轍看出來後,主動告退回了偏殿。
自打昨日欒轍強行阻攔之後,彤華宮中原本的宮女都不敢靠他們太近,正好讓他們有獨處的空間。
「想對我說什麼?」謝硯靜靜地看著她,看見她臉上鄭重的神情,忽然一笑,「如果是道謝就不必了。」
織玉表情一滯,已經到嘴邊的話突然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了,他說的不錯,自己的確是想道謝來著。
謝硯又道:「我說過,你本不必卷進這件事裡,既然因我所託惹了麻煩,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我是自己答應的,所以……」織玉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說,當她站在內殿之中,看到他的背影的時候,他再怎麼說這是分內之事,她又怎麼可能沒有觸動。
尤其在大皇子對她的身份質疑時,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因為大皇子盛怒之下,誤打誤撞,竟然都說中了,她尚且不知所措,他卻鎮定地一一反駁了回去,讓她一下子安心下來。
「不管怎麼樣,多謝公子。」織玉堅持道。
第33章 審問
壽宴之後第三天, 當其他朝臣準備回歸每日上朝的忙碌生活中時,卻被告知早朝取消,而那幾個被留下的近臣和使臣, 仍然在皇宮之中,這下,就連消息最不靈通的人, 也察覺到不妙, 嗅到了縈繞在魏都的緊張氣氛。
兩三天過去, 大皇子已經快將皇宮中翻了個底朝天, 自己府上也被裡里外外查了個遍,還是毫無收穫。
其間他多次著人盤查,但都沒有結果, 反而險些泄漏給這些人他究竟在找什麼。
魏皇又衝著他發了好大一通火, 發火發到一半,魏皇怒極攻心,竟然暈了過去,寢宮之中頓時一片混亂, 大皇子連忙叫人去請御醫,自己則看著宮女太監將魏皇扶到床上躺著, 神色晦暗不明,
沒多久, 御醫匆匆趕來, 與之一起來的, 還有聽到消息的二皇子和魏後。
御醫為魏皇施了針, 又開了服藥叫人趕緊去煎, 待服下藥後, 魏皇果然慢慢醒轉, 只是精神仍然十分不濟,眼皮只能勉強睜開,聲音也虛弱無力。
「陛下。」魏後伏在床邊,輕聲喚道,眼帶淚花。
魏皇張了張口,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魏後勉強分辨出是在叫大皇子,抹了抹眼淚,起身讓大皇子過來。
大皇子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湊到魏皇腦袋旁,看到他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一天……再……再給你……一天時間,還找不……不到的話……」
還找不到的話會怎樣,他沒能說出來,就又暈了過去,魏後再度撲過來,大叫道:「陛下,陛下,您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