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豈止是風險,根本就是引狼入室!」成厲不為所動,甚至怒容漸顯。
二皇子臉上也不好看了,要不是看在他曾經立下的汗馬功勞上,自己何必與他解釋這麼多,他竟然還不知好歹!
「引狼入室這個詞用得好啊,誰能比得上將軍的好外甥,竟然幫助齊朝人來對付我們。不要忘了,他現在還能在外面活蹦亂跳的,是孤大度,看在你的面子上暫時不計較。」
他也是氣極了,才將這件事直接放在明面上說,話剛一出口就後悔了,結果成厲的反應更是讓他火冒三丈。
成厲突然跪了下來,甲冑與地面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雖然跪著,臉上的表情反而愈發堅毅,腰背挺得筆直,氣勢也絲毫不減。
「江祺的錯,臣願代為受罰,但請殿下三思與北狄結盟一事。」
說著請求的話,語氣卻不卑不亢,恍惚間,二皇子覺得,似乎站著的那個是他。
第45章 關係
有了李大夫的幫助, 織玉和謝硯一路順利地進了涪州城,正如先前打聽到的情況一樣,涪州城中人人都在議論魏都的大火, 卻沒有一人提起過謝硯。
李大夫果然不是在吹牛,他很快聯繫上了涪州城中的一戶人家,對方好似是個富戶, 為他們提供了一處空的宅院。
據他所說, 他以前救過這家人的命, 對方嘴很牢, 絕對不會把他們的行蹤說出去。
三人喬裝打扮一番,找了個小酒樓吃飯,聽到酒樓大廳里人們正在討論起火的原因。
不管是怎麼的高談闊論, 說來說去, 人們的猜測都集中在三個方向。
一說這把火是北狄人放的。
魏都出事之時,北狄小王子耶律赳正在魏都,又剛與承擔監國職責的二皇子吵了一架,人們自然而然就先懷疑起罪魁禍首是北狄來。
但是也有說法說這把火是大皇子放的, 理由倒也很站得住腳,此次皇宮中起火的宮殿, 與軟禁大皇子的宮殿距離很近。
如今距離大火已過去了兩天, 火早被撲滅了, 宮裡沒傳出任何消息來, 但民間一直暗暗流傳著大皇子已經逃走的消息。
最後一種說法信的人最少, 聽起來也最離奇, 說是這場大火是個意外又並非意外, 意外是指火並非人為放的, 而是自然燃起來, 非意外是指這是上天也看不下去魏都的混亂,降下了天火以警示皇家,但上蒼有好生之心,火勢看著兇猛,位置卻在冷宮,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織玉原本還聽得興致勃勃,結果他們越說越離奇,連鬼神之說也扯了出來,頓覺無趣,對於這場大火,她倒是有些猜測,只是一直沒有時間驗證罷了。
吃完飯,三人又回了住處,這般東躲西藏的處境,自然不允許他們大剌剌地在外面閒逛,更何況一路上過來已是十分勞累,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整整三天沒合眼讓織玉疲憊不堪,幾乎是倒頭就睡。
當她再度醒來時,已是第二日凌晨,明月還高懸於天空之上。
他們約定好今天一早離開涪州城,此刻尚未到約定的時間,想到這裡,她起身簡單洗漱了一番,就著蠟燭昏暗的光剪開手臂上的衣服,露出其下傷痕交錯的肌膚。
其中有處傷口太久沒處理,和裡衣粘連到一起,但是又結了痂,她只能忍著疼痛,用力撕下,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誰?」織玉神色一凜,拿起桌上長劍,謹慎地走到門邊。
「是我。」門外的聲音清潤悅耳。
織玉打開門,見到謝硯穿戴整齊,面無疲態,有些疑惑,「出什麼事了嗎?」
她的第一反應是他們的行蹤被人發現了,要立刻離開,頓時神情緊張起來,謝硯卻從容地走進去,順道將門也帶上,搖晃著手中的藥瓶,「受傷了也不知道說,我來給你上藥。」
織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真的嗎?」謝硯問道,視線落在她一片狼藉的手臂上,臉色有些冷,「這是怎麼傷的?」
織玉本來不想提,但見到他的神情,想了想還是說:「軍馬性子太烈,被摔下來了一次,不嚴重。」
她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手臂上猙獰的傷口卻顯示哪有她說的那麼輕鬆。
「這還不嚴重嗎?」謝硯說罷,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坐下,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起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