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過分豪華的金絲楠木床上正歪著一個本該早就離去的人。
祁昭用兩隻大迎枕墊在身後,懷裡還抱了一隻,悠閒自在的靠著看書,除了手裡翻的,他手邊還放了一堆,看樣子都是從她多寶閣上取來的。
當然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不是書,而是他這個人啊。
金梧秋努力保持鎮定:「你怎麼沒走?」
祁昭從書頁後抬了抬眼:「你怎麼才回來?」
兩個問題,你問你的,我問我的。
金梧秋深吸一口氣:「我當公子是個明白人,自問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是說清楚了。」祁昭眉峰一挑:「但我不接受。」
金梧秋失笑:「你憑什麼不接受?」
「我收你錢了。」祁昭說得理所當然。
金梧秋噎了一下,伸手道:「你若過意不去,可以把錢還我!」
祁昭果但笑不語,答案明顯。
「不還錢,那就走啊!」金梧秋拿出了金主的氣勢。
大概是金主的氣勢太過逼人,讓悠閒歪在床上說話的人有所觸動,竟真的走下床來。
但看他那步步逼近的架勢,可不像是要聽話離開的。
第14章
◎金梧秋今天總算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金梧秋見狀,十分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在梳妝檯旁站定,手背在身後,悄悄的摸到了房中的一處機關引線,防備的盯著緩緩靠近的他。
祁昭在離她兩步遠處停下,問她:
「說好的事,為何變卦?」
金梧秋耐著性子:「理由我說過了。」
祁昭雙手抱胸,原地踱步:「就因為怕麻煩?金老闆膽子這么小嗎?」
金梧秋沉默以對,黑白分明的眸中儘是防備,與昨夜的熱情判若兩人,祁昭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上前一步,她立刻便會開啟手底下的機關,毫不心軟。
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這女子當真無情。
祁昭神色微黯,向後退去:
「如金老闆所知,我出身隴州謝氏,父親是族長卻無奈早亡,母親孝期未滿便改嫁給我叔父,我寄人籬下在叔父家長大。」
祁昭邊說邊退,很快又退回了床沿坐下。
不知他怎麼突然說起了身世,金梧秋直覺有詐,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祁昭幽幽嘆息:
「叔父怕我與堂弟爭族長之位,竟聯合我母親對我下毒,被我識破後仍不死心,又找人引我妻子出牆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