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張氏踹倒在地,臉擦破了,嘴角流著血,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了,她哭著問,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柳嬤嬤惡狠狠地道,即便你什麼錯沒有,我們夫人上來興致了,就要打你,你有本事跟老爺告狀啊?看老爺敢不敢不顧官聲寵妾滅妻!
張氏就這樣一路被打,一路被拖拽到了彭氏的屋裡。
迎面,就被彭氏連甩了幾耳光,她怒罵道,「好個不要臉的賤貨,你生出來的好玩意,竟敢打我女兒,我一指頭都不捨得碰的寶貝兒,被那小賤人打成什麼樣兒了?老賤貨,今日,我若不讓你好好疼上一疼,我枉為人母!」
她罵著,打著,不一會兒,張氏的臉就已經被打破了,她顧不得疼,只是一遍遍地告饒,夫人,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再不出現在您跟前了,求您別打了……
「娘,她這是在威脅你嗎?知道我父親迷戀她,她要走,不是讓你與父親之間有嫌隙嗎?」
蘇靜茹一通挑唆,直把彭氏氣得渾身發抖,她也不甩耳光了,命人去撕張氏的衣裳,「賤婦就得有賤婦的樣兒,讓你露,讓你都露出來,給別的男人看到了,我看老爺還會不會拿你當心肝寶貝兒!」
幾個婆子衝過來,七手八腳地撕扯張氏的衣裳。
張氏兩隻手拼命去護著,可是護住了這邊,護不住那邊,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她原本穿得齊齊整整的衣裳,就被撕得七零八落,尤其是領口那裡,不知道被哪個婆子一把扯出一個大口子,那婆子心腸太歹毒,順勢還用手抓了她胸口一把,五道清晰的血痕豁然出現在她那白皙的肌膚上,疼得張氏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就這樣,那幾個婆子也不肯放過她,繼續撲上來,如瘋狗一般撕扯張氏。
張氏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了,她疼得都麻木了,也不顧得躲了,只是瞪大了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彭氏,彭氏給她瞪得心慌,走過去,在她臉上狠狠踹了一腳,她瞬時鼻口都往外涌血,整張臉也被血塗抹得如鬼魅一般可怖。
一直圍觀的蘇靜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嫌棄地扭過頭,「快把她弄走,看著瘮得慌?」
就在這時,一直被幾個小丫鬟擋在外頭的蘭芝掙脫了她們,奔了進來。
見張姨娘如此慘象,蘭芝嚇壞了,哀嚎一聲撲了過去,「姨娘,姨娘,你怎麼了啊?你不要嚇奴婢啊!姨娘……」
張氏本來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被蘭芝抱著一通搖晃,人又清醒了過來,她看看四周,那幾個婆子面目猙獰地盯著她,還有彭氏與蘇靜茹,她們母女恨不能一口將她咬死,她怕,她真的好怕,以往被彭氏磋磨,她都只是哭卻不會怕,那是因為她心裡有老爺,老爺疼她,會在她受委屈的時候,溫聲安慰她,親吻她……
可是,現在她真的怕了,怕沒等著老爺回來,她們就把她給打死了!
蘭芝,扶我起來,快……扶我起來……
她一張嘴,出來的都是血,血水順著她的下頜在流淌,可是,她全然不顧,就是拼命地抓住蘭芝,借著蘭芝的力氣,她站了起來,然後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她跑了起來,拼命地往前跑,跑出了彭氏的院子,跑出了後院,跑出了大門,跑到了街上,街上的碎石子,小沙粒,把她的腳擱得生疼,可是,她都不顧了,她就是跑,她要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她再也不敢了,不敢一個人生活在那虎狼之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