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一定有著什麼秘密,與他們三人有關。
蕭勿算是看著沈意之長大的,他竟不知,沈意之還能有什麼目的做這些事情。
也不知她竟與莫允修有著什麼難以言說的秘密。
沈意之哭得傷心,小小的身軀在他懷裡顫抖,蕭勿最終還是伸過一隻手,輕輕順著沈意之的後背,胸腔輕震:「別哭了,讓我來保護你,好嗎?」
早已背過身去的韋厭「噗」的一聲,嗆咳了兩下。
沈意之聽了這話,立馬停住了哭聲,暗暗將眼淚擦進蕭勿衣衫後抬起頭來,對蕭勿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踮起腳在他下頜那顆小痣上輕吻了下。
便收拾了情緒,去牽蕭勿沒有握劍的另一隻手,「先回家吧,沒吃什麼東西有些餓了。」
蕭勿感覺到身體開始發燙。
柔軟的觸感快速消散,蕭勿突然想起多年前青春時期做的一些夢。
夢中有個柔軟的女孩子,握住他的手,嚶嚀著往他身上湊,他越躲,她越靠近。
女孩容貌看不清晰,但清香甜茶的味道總讓他記憶深刻,她越是靠近,那股帶著清甜的茶香味便越是濃郁。
柔柔軟軟的身軀就要化在他懷裡,他猛地驚醒,已經汗流浹背。
白日他才見過沈意之,那個從前在孟府里無法無天的掌上明珠,如今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端莊乖巧的閨秀。
那年南部白蠻在邊境頻頻騷擾,蕭勿請纓帶兵,與南部白蠻國家打了一場大勝仗。
彼時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心裡高興,當即便大開皇家獵場,賞了各大官員可攜家眷一起來狩獵。
那時沈灼庭只帶了沈意之一人來,他寵愛這個長女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
密林中搭建了臨時休息的營地,各家官員及子女次第落座,宮中掌事太監宣布狩獵彩頭時,許多世家子弟都望著沈意之那個方向竊竊私語。
她長相併不張揚,但卻大方耐看,加之大鄴朝民風開放,哪怕是書香世家都不再拘著子女端著閨秀儀態,所以她這樣端莊得仿佛她的存在就是規矩,就是模範的女子,還是格外引人注意。
這樣一來,那些年輕頑劣的世家兒郎,就都想要去捏一捏這個軟柿子,私底下都在合計一會怎麼逗逗她。
蕭勿坐在皇帝下座,將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
狩獵開始後,沈意之就隨著沈灼庭駕著小馬遠遠跟在皇帝之後。
密林中,走著走著就與前方大隊拉開了距離,沈灼庭與交好的官員閒閒遛馬閒聊,沈意之安安靜靜跟在身後。
蕭勿沒有跟上去,而是在沈意之身後不遠不近得跟著。
「沈伯伯,怎不帶小棲來?」煉玲瓏靠近了沈灼庭,口中是客氣的稱呼,但語氣卻並不恭敬。她的身份也著實給了她不恭敬的底氣。
「啊,小棲她……」沈灼庭要解釋,又聽煉玲瓏瞥了沈意之一眼,小聲但清晰地嘀咕了一句:「嘁,看見你就晦氣。」而後打馬就走了。
「在家……溫習功課。」沈灼庭說完了煉玲瓏沒來得及聽的話。
蕭勿在遠處,看著沈意之馬背上小小的身影微微低下了頭。
不似那時的孟麼麼,騎著家裡的大黃狗,一面笑著,一面拍著狗屁股,叫它跑快些。
他一手擱在腰間,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劍柄,覺得這樣也好,也是她的生活方式,好好活著就行。
蕭勿勒了勒馬繩,前面的沈意之對沈灼庭說了些什麼,就自行改道離開了。
她獨行時,蕭勿一個男子不好跟太緊,就叫了木蓮去。
結果下午太陽落山集合之時,蕭勿一邊遠遠望著面上平淡如水的沈意之,一邊聽著耳邊木蓮告訴他下午發生的事。
沈意之原來一個人悄悄跑去了煉玲瓏的帳篷,給她被窩裡鏟了幾筐子土倒進去,撒了小女孩的脾氣。
蕭勿聽著隱隱有些想笑,又聽木蓮說,後來有幾個公子哥拿弓箭射開了沈意之的髮髻,如瀑長發滑落飛揚,公子哥們起鬨著吹口嘯,還調笑著說不是故意的。
沈意之卻還下了馬,微微笑著朝他們行禮。
木蓮原本準備上去幫忙的,還未靠近,只見沈意之從容地從地上撿起髮簪,舉起手猛然間狠狠地將手中髮簪插入那人的馬臀上,馬兒瞬間嘶鳴,四隻蹄子胡亂蹬著,那人在馬背上慌忙腳手地抓緊韁繩,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
身邊幾人的馬兒因這個馬驚著了,也在原地慌亂起來,場面頓時一陣混亂,那人的馬兒找不准方向一頓亂沖,幾匹馬就這樣亂七八糟地背著幾個慌裡慌張的人衝進了密林中。
這個沾了血的髮簪,被沈意之隨意揪的一片樹葉擦乾淨後,將自己披散的發,工工整整挽了起來。
「煥兒獵到的梅花鹿還挺漂亮的,哈哈哈,不錯不錯。」身邊的皇帝誇了夸瑞王簫煥,又看了眼蕭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