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鐸鞘的心生生地抽痛著,那一瞬間她紅了眼睛。撕心裂肺般的心疼從胸口傳來,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才恍然自己從剛剛開始,忘記了呼吸。

「 9床的情況現在基本上比較穩定了,生活能夠自理了,出了精神狀態還不太穩定,睡眠時間短,睡眠質量極差之外,病情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了……」帶教老師看見鐸鞘的情緒波動比較大,小聲地提醒她,「你還沒有執業的資格,小心不要刺激到病人。」

「我知道。」鐸鞘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還有,她不是9床,她叫做薄刃。」

「我認識她,她是個學醫的天才。」

「我認識她,她是個學醫的天才。」堅定的話語落入到薄刃的耳朵里,飄飄渺渺的,很不真切。

像是大霧裡偶爾瞥見的天星,又是漫漫長夜裡偶然一現的螢火,短暫得如同一個虛無的幻覺,卻又亮得讓人的瞳仁發痛,落下滾燙的熱淚來。

薄刃黯淡無光的眼睛裡,重新泛起了溫和柔軟的漣漪。

她不吃不喝不睡,無非是一種自我保護。如果她心智稍稍脆弱些,也許早就迷失在瘋狂的泥沼里,或者走向自我毀滅的深淵。

她沒法睡,睜眼的時候老師被殺害那一幕反覆在眼前回放。而不小心墮入睡眠的混沌中時,那夢魘越發變本加厲。她無數次從短暫的睡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濕透,面色慘白,嘴唇顫抖。只能睜著眼看著東方日白。

而現在,她不過是在用這種方式,築起一層自我保護的藩籬,將自己與這個世界生生隔絕開來。

她企圖將自己裹在脆弱而堅硬的蛋殼裡,來逃避那一場毀滅性的衝擊。

不能敲不能碰不能擊碎,硬闖的手段通通不行,免得她脆弱至極的內心就此毀滅,血淚從蛋殼的破口中流出。

而這一日,忽然有一束溫溫柔柔的光,透過蛋殼的縫隙照了進來。

她忽然覺得,在毀滅和隔離之外,也不是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她可以好起來。

不,她沒法好起來,但她可以在所有人的面前,尤其是鐸鞘的面前,裝作她已經好起來的模樣。

一個月後。

「你對9床做了什麼啊,為什麼她會這麼快好起來?」帶教老師私底下和鐸鞘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嘀咕道,「你沒做什麼違反職業道德的事情吧?」

「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能做什麼呀。」鐸鞘半舉雙手投降,嬉皮笑臉道,「我什麼水平您還不知道麼?再說這裡都有監控錄像的,我可什麼話都沒說,就是每天陪她坐一會兒嘛。」

在笑笑鬧鬧,吵吵嚷嚷之中,時光飛逝。兩人又以同事搭檔的身份在時光里重逢,在風風雨雨里並肩前行。

這種緊張忙碌、彼此通力合作,守望相助的日子幾乎成了一種慣例,讓人幾乎以為這就是不變的生活本身,就會一直持續下去,持續到兩個人都白髮蒼蒼、垂垂老矣,再把警察這份艱巨而又光榮的責任傳遞給下一代熱血的年輕人。

所以她得知鐸鞘居然因為嫖`娼而被開除時,先是嗤之以鼻,再是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那傢伙最多就是看看美麗姐姐漂亮妹妹的,可是從來都有色心沒色膽的。再說了,珠玉近在眼前,怎麼看的上那些歪瓜裂棗?

難道,莫非是遇到真愛,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那種糟污的地方,逢場作戲,能有幾分真感情!

鐸鞘是揣度人心的高手,怎麼可能會栽在這麼淺顯的感情陷阱里。

如果真是這樣,要是這傢伙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看自己不打斷她的腿!

薄刃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桌上,發生了重重的一聲悶響。

她的胸口發悶,心裡鈍鈍地痛著。卻不知道從何痛起,又因何痛起。

再後來,鐸鞘那傢伙居然來法醫物證科的門口來堵她。開著豪車拿著玫瑰花,看這陣仗仿佛是和她求婚似的。

薄刃幾乎認不出離職後的鐸鞘了——在她們的日常里,鐸鞘是認真的,敏銳的,最多偶爾有一點點騷包的。那身警服壓住了她骨子裡的風流浪`盪,越發顯現出她那雙清澈眼瞳里的浩然正氣。

但是現在,鐸鞘是妖嬈的,嫵媚的。哪怕穿著西裝,眉目間淨是女子的魅惑勾人,笑一笑,都像是嬌艷的玫瑰,隨時從上面淌出晶瑩的露水似的。

風騷而不淫`浪。

像是枝頭墜著的飽滿果實,已經是熟透了,誘人的甜香在空氣中爆裂開來,招蜂引蝶無數。

她怒極反笑,生生扭斷了手中的刀片。

調戲人也要分場合,調戲到你姑奶奶頭上,真當自己有四條腿,被打斷了還能再來麼!

她飛出了手中的刀,刀風帶下鐸鞘的一縷青絲,悠悠飄落在地上。

不知為何,她倒是沒有打斷鐸鞘的腿。

如果鐸鞘瘸了腿,大概第二天就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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