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甩了刀片,狼狽逃竄,但鐸鞘仿佛是守著某種默契似的,每日都來。
自己終於受不了這傢伙了,決定看看她究竟是想玩什麼把戲。
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是來求婚的。
她把監護權委託給了自己,卻沒想要自己的監護權。
這傢伙,就是有色心沒色膽。
喜歡自己,又這麼怕自己麼?
嗐,她都願意交出自己了,難道我薄刃還是那種小氣扭捏的人麼?
非得弄成是霸王硬上弓的樣子——
於是薄刃當仁不讓,將協議和筆塞進了鐸鞘的手裡。
結婚當然是雙向的嘛,不然她當鐸鞘的監護人幹嘛,是為了給她收屍還是為了給她當媽啊?
是啊,鐸鞘會被開除,肯定是為了執行什麼臥底的任務。
而結婚,就代表她能夠很快洗清自己的冤屈,很快回來了吧?
薄刃看著鐸鞘一筆一划地簽下了委託監護人的協議。這傢伙平時簽字潦草至極,這說明她對結婚這個事情是非常認真的嘛。
薄刃心裡像是盛滿了甜甜的橘子汽水,美美地冒著甜甜的氣泡。
她滿心歡喜地等待著,每天將鐸鞘落灰的桌子擦得乾乾淨淨——
等到某一天,那傢伙一定又會穿著一身警服,容光煥發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等來了——
鐸鞘的死訊。
我又回來了哈哈哈——
寫這篇文的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到了三觀幾乎被血洗的程度,人生的大方向也有了調整。然後因為幾次長時間的中斷,這篇文有些時候確實很難產。
但這個季度預估是不會有太多的事情,會把這篇文堅持寫完的。
以及,終於開始寫犯罪心理2了,我自己都很感動啊喂!
第36章
那是即將暴雨的清晨。
薄刃從噩夢中驚醒,黏膩的冷汗濕透了全身。團團的黑雲壓在頭頂,沉甸甸地像是要墜落下來。天色暗沉,間或有雪亮的電光將天色映得花白一片,滾滾的炸雷仿佛是碎裂在耳邊,令人驚懼交加。
薄刃罕見地有些心神不寧,這份惴惴不安直接表現在,她不過只是想削個蘋果,手中的刀片一划,徑直在白皙的指腹上拉出了一道口子。
薄刃皺了皺眉,疼痛倒是微不足道的。主要是當醫生的,自己手上有傷口,失去了皮膚這層屏障的話,感染的風險大了很多倍。
她無暇顧及此處,草草用酒精消了毒之後,就去上班了。
按照慣例,上班之後,她先將鐸鞘那張已經被擦得鋥光瓦亮的桌子又擦了一遍,才換上工作服,前往法醫物證科。
「薄刃,張局長找你。」有同事喊她。
薄刃的心別地一跳,快速地顫動了幾下,像是什麼不好的預感要應驗了。她應了聲,放下手裡的東西,快步走去。
張局今年五十好幾了,鬢髮發白,面上的皺紋不少,看上去就是個善於和稀泥的老好人。
其實地方上,很多時候一把手都是從上面調下來管人事的,並不懂刑偵破案這一套,而副職才是業務骨幹。張局早些年也是從上面調下來的,不過好死不死,這些年局裡一直沒得什麼政績,平平無奇,無功無過。
這麼些年混下來,什麼雄心壯志也早無了。誰都知道他現在就是平安退休,就萬事大吉了。
而這麼個不管事的領導忽然找自己,薄刃抿了抿唇,心中不詳的預感更甚。
「來,小薄啊,坐。」張局遞給她一杯枸杞菊花茶,斟酌道,「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您請講。」薄刃將茶水擱在桌上,神色凝重。
「今早,在省城的江邊打撈起了一具年輕的女屍。根據屍體的特徵以及DNA的對比,確認是鐸鞘……」張局頓了頓,公事公辦道,「鐸鞘同志生前是個好同志,只不過一時犯了錯誤,誤了大好的前途。節哀。」
「張局,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要消遣我。」薄刃攥緊了自己的衣角,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裡泛起了血絲,「這種玩笑,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