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著紅色苗服,頭頂銀帽, 其額間一點水滴形硃砂極為奪目, 也為她嬌俏的面容增了幾分魅意, 由於奔跑的緣故, 銀帽上垂落的錐形裝飾搖擺不定,叮噹作響。
琉璃擦了擦汗,氣還沒喘勻便急著開口:「是聖女,聖女的求救信號!」
宣姚輕嗯一聲,「看樣子是從嵐山那邊。」
「嵐山?」琉璃眸色一驚, 後垂下眼帘若有所思道:「我們近來與嵐山強盜並無任何衝突, 信號怎會從嵐山來?」
宣姚:「先莫說了, 既然她發了呼救信號, 那我們便趕快派人前去接應吧,姬綾自小便是你們這一輩的佼佼,更是苗疆近百年的天才聖女,一般的盜匪定然不是她的對手, 除非真遇危險才會發信號求救。」
琉璃點了點頭,「那我現下便去喚念鳶,叫他陪我一同前去。」
「多帶些人手。」
「是。」琉璃鞠了一躬,後大步跑了出去。
*
晨霧初散,嵐山內鬱鬱蔥蔥,葉影晃動,鳥鳴之聲此起彼伏。
慕元霜靠著身後的大石頭,懷抱著姬綾。
她櫻唇抿了抿,柳葉眉擰了又擰,神色極為緊張,她雙手環著姬綾的脖頸處,指腹貼近姬綾頸邊的脈搏。
現下太陽已經從山頭緩緩升起,暖光灑在兩人身上,慕元霜甚至覺得有些熱,能清晰的感受到脖頸處緩緩流下的汗水。
但姬綾的身子卻很涼,仿佛一具屍身一般,除了胸口處略微有些起伏外,根本瞧不出任何活著的跡象。
姬綾受了很重的傷,她的耳尖,脖頸,側腰處都有著深淺不一的傷口,其中左肩處最為嚴重,整個柳葉完完全全嵌在肉里,柳葉受內力侵蝕堅硬鋒利方方正正的嵌在鎖骨與心口處,血一絲絲的向外滲去,怎麼也治不住。
她側腰處的傷口也深,仔細看去都能看見外翻的血肉,不過幸好姬綾有先見之明,早在馬上時便將此處用衣衫纏上,但因摔下馬的震動,與山腳斜坡鋒利石頭的摩擦此處傷口也隱隱裂開,血肉翻白。
慕元霜緊緊抱著姬綾,試圖用自身的體溫與金日灑下的暖陽將人暖過來。
她現下已沒有乾淨的衣袖,若是胡亂使用保不齊姬綾的傷口會流血化膿,到後更難醫治,所以她並未為姬綾包紮,她也不會醫,也不曾知曉如何以外力抑制血液流失,只把希望寄託於姬綾交給她的信號彈上,只希望苗疆人能儘快派來救兵。
「姬綾姐...」她緩緩開口,白皙玉手握住姬綾冰涼的手指,「你一定要挺過去啊..」
慕元霜哽咽著,「你不能死,你若死了,還有誰會如此護著我啊..」
「我..」慕元霜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比較她們並不相熟,此前她也多次招惹姬綾,甚至說出那番傷人的話,現下又被姬綾捨命相救,心下是說不出的滋味。
慕元霜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清眸漸漸湧出點點淚花,清淚自玉面劃落,滴在姬綾臉上,姬綾睫毛微不可查到顫了顫。
「我錯了,我之前不該那樣對你,更不該說出傷人的話,我錯了你能不能活過來啊,你那麼厲害,如同叱吒風雲的女將軍一般,人又如此好,心也如同琉璃般透亮,你怎麼會死呢?」
慕元霜自言自語的呢喃著,雙手緊緊抱著懷裡漸漸失去生氣的姬綾。
忽的,面前暖陽被人遮擋,留下一絲陰涼之地。
慕元霜抬頭,只見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身前,他們身姿魁梧,皮膚黝黑,其中一人面中橫著一條醜陋的刀疤,可怖的宛若地獄的惡鬼。
他們面上噙著□□,眸帶欲色的盯著慕元霜。
其中刀疤男開口:「小妹妹,怎麼一個人在這啊?你怕不怕啊?要不要哥哥疼疼你?」
慕元霜黑眸翻了翻,眸底透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滾開!」
「哎呦?還是個性子烈的!」刀疤男嘴巴一咧,抬手指著慕元霜笑道。
「哈哈哈哈,大哥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你呢!」他身側的一個男子道。
「就是就是,許是你的刀疤嚇了人家小娘子!」又一個人附和道。
「那又怎樣?」刀疤臉眉毛一橫,怒氣沖沖的對著身後附和的人喊,「老子就喜歡這樣的!娘們兒不烈今後怎麼幸福?」
「何況..」刀疤男搓了搓手,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慕元霜嬌嫩的臉,眼底近是慾念,「還是如此美嬌娘,就該烈些!」
「放肆!」慕元霜尖聲呵斥,面色漲的通紅,怒瞪幾人,拔高音量怒道:「你們可知道本姑娘是何人?本姑娘可是中原京城世家慕志平之女!你們若是動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哎呦!」刀疤男一聽,笑容更甚幾分,「還是個世家貴女,你們說,我若是將她娶了,是不是能成那什麼慕家的上門女婿?」刀疤男大笑幾聲,眸底儘是貪婪:「若是你爹不願,我是不是還能趁機敲詐幾千兩白銀,你們那什麼世家定是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