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聿白過侯府遲遲不入,無顏面對合府上下。
隔著院牆,他突然聽得府內一陣雞飛狗跳,亂成一鍋粥。
「你們侯府狗眼看人低!我不活啦!」
「公子!不好了!阿嫵姑娘又鬧騰起來了!」
齊聿白眼前一黑。
他同昭懿剛退了婚,放了狠話,說公主失去他定然會後悔。
可他聽著院內女子的哭鬧聲,心底卻突然先昭懿一步後悔了。
他是不是,選錯了……
***
昏暗的牢獄之中,地上鋪墊著受潮的草垛,瀰漫出潮濕腐爛的氣味。
潘生打翻眼前遞來的飯碗,抓住欄杆拼命嘶吼:「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我乃新科進士,名中榜眼,爾等安敢……」
「啪!」
潘生猝不及防,臉上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捂住被扇得火辣辣生疼的臉,被衙役掐住後頸,提拎小雞崽一樣拖著身體扔到審判室中跪下。
眼底突然出現一雙繡著金絲暗紋的墨靴,潘生茫然抬起頭,視線逐漸上移——
蕭雲錚雙腿交疊,倚在太師椅上冷冷打量著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根泛著寒光的鐵鞭。
潘生目光一怵,渾身一哆嗦。
「本使近來心情不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老老實實自己交代,不然……」
鋼鞭「砰」的一聲擊落在地,將堅硬的木枷抽斷崩裂。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蕭雲錚深邃的眼底划過不耐煩,冷笑一聲:「這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將人帶上來!」
「相公……」
衙役將腿腳受損的潘娘子送入審訊室對峙。
潘娘子流著眼淚:「奴家自嫁入潘家以來,夙興夜寐辛苦勞作供養相公讀書,自認仁至義盡,相公為何要害奴家……」
「住口!你這娼婦!」潘生驀地抬起頭,「你同那繡鋪帳房之間的腌臢事,真當我全然不知嗎!」
「奴家沒有。」潘娘子流著淚搖頭,「奴家與他發乎情止乎禮,從未做過對不起相公的事,更不會給相公下毒。」
「胡說!家中只你一人,若非是你,又有何人能近身投毒,你這娼婦夥同姦夫謀害親夫,罪當萬死!依我看,你巴不得趕緊把老子弄死,好趁早同你那姦夫雙宿雙飛!」
潘娘子眼底儘是蒼涼:「你……原來相公心底竟是這般想奴家的麼……」
她踉蹌著站起身,氣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一日夫妻百日恩,奴家白日下田務農,夜裡織布刺繡,自出嫁以來不曾怠惰過一日,所換錢財盡數奉於相公一人,你……你這忘恩負義之徒,是奴家錯付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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