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柏逢舟答得乾脆。
「為什麼?」小公主歪著頭,笑吟吟望他。
柏逢舟答:「微臣眼裡只看得見公主對臣的好。」
當你睜眼閉眼皆是陰謀算計,無時不刻都需對人設防,當你習慣了權衡利弊也習慣了虛以委蛇,在一座混沌的城池裡,一份毫無保留的真誠突然出現在你面前——
如何不能打動人心?
「你呀你,讓我說什麼好。」殷靈棲輕輕一笑。
日光被枝葉剪碎,投在書生的衣上。密密麻麻的光影像是歷史洪流中的一頁文字記述,由他獨自肩負。
「滾!」牽機的聲音遙遙傳來。
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前院的打鬥聲便平息了。
為首的悍仆仰躺在地,正捂著肋骨痛地倒抽氣。
「丫頭片子本事還不小。」那人呲牙咧嘴,「知道爺幾個什麼來歷嗎?爺告訴你,你死到臨頭了!你打的是承恩侯府的人!」
臉上驀地挨了一掌。
牽機掐住他的下巴:「聽清楚了,我奉昭懿公主之命護衛這座宅院,爾等再敢私闖民宅,當心你的小命!」
「奉昭懿公主之命?」那人冷哼一聲,面露嘲諷:「你們公主蠢不蠢?白白地為旁人做了嫁衣,爺親眼看見那小白臉帶了兩個姑娘回來。他也知這事見不得人,特地給姑娘戴上帷帽遮臉,恬不知恥的小白臉一個!」
「你……你胡言亂語污衊人!」柏母大驚,「我兒絕非好色之徒,斷然不會做德行有虧之事。」
「你嚷嚷個什麼老太婆!」那人被踹翻在地,仍然趾高氣昂:「還有你,你們公主太可憐了,識人的眼光竟差到這般地步,特意派人護著這麼個貨色哈哈哈哈哈哈……爺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讓你們成為盛京城的笑柄哈哈哈哈……」
「牽機。」周遭忽然響起一聲平靜的命令。
「割了他的舌頭。」
「什麼人?」
那人抬起頭朝四周張望,心底湧起一陣恐慌,莫名不寒而慄。
「是。」牽機抽出刀,憋了許久的怨氣終於得以宣洩。
「你敢動侯府的人?」那人猶在嘴硬。
「吵死了。」牽機朝他逼近。
見女子敢動真格,那人的臉色終於繃不住了,囂張氣焰瞬間熄滅:「你你你別過來……爺告訴你……你敢動承恩侯府的人……長公子決計不會放過你……」
他變了臉色,連滾帶爬想要逃離,卻突然被牽機踩住腿,動彈不得。
「救命!救命!」那人用指甲拼命刨著地,朝同夥伸出手求救。
本想著柏探花府上不過一對寡母,極易欺負,誰料昭懿公主早已留下了後手。
「我的舌頭……舌頭……啊!!」
舌根遽然生出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