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你本事可真大啊。」視線掃過滿滿一堂花枝招展的面首,最後落在溫潤書生與異域青年中間,齊聿白忍不住咬牙切齒。
殷靈棲微微側首,小扇支著額角,姿態慵懶隨性:「話說得不客氣,你是來砸場子的?」
不給他言語的機會,殷靈棲緊接著道:「你若敢砸本宮的場子,本宮先砸了你。」
齊聿白清癯瘦削的面上勉強擠出一個笑:「臣怎麼捨得砸了公主的場子。」
他走上前來,月白長袍堆砌而下:「臣是來同公主敘舊的。」
「本宮不喜歡敘舊,也不會拿別人做替身,看似深情,實則愚蠢,我只會是我自己,無可替代。」
齊聿白被她的話刺中心臟,手倏的停頓在半空中。
殷靈棲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傷疤:「聽聞你午夜夢回時,拿刀捅穿了自己的手?」
齊聿白僵硬地收回右手,悄悄遮掩在另一隻手背後。
這點兒維護自尊的小動作沒能逃過殷靈棲的眼睛。
「疤痕真醜陋。」她毫不留情刺傷男人的自尊。
齊聿白面色變了變,有些難堪。
愉悅歡快的夜宴氛圍忽的就冷了下來。
「看啊,因著你一人,掃了大傢伙的興致,你有罪。」殷靈棲淡淡道。
矜貴的世家長公子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極力忍耐著道:「是,是臣之過。」
他提起自侯府帶來的酒壺,斟上兩杯,奉到殷靈棲面前:「臣向公主賠罪,還請公主成全。」
柏逢舟眼眸中浮現出擔憂。
他輕輕扯住小公主的袖擺,暗示她不要喝。
齊聿白暗自掀起眼帘,看向柏逢舟的眼神極為兇狠,透出威脅。
殷靈棲沒說什麼,輕輕拂開柏逢舟的手,取了其中一盞,遞至唇邊。
齊聿白將另一盞酒飲盡,雙目死死盯住昭懿公主,觀察她的反應。
笙樂重新奏了起來,打破凝滯僵硬的氣氛。
殷靈棲沒事人一般,和著樂音,手裡捏著團扇輕輕敲擊著節拍。
一段舒緩的韻律過後,樂聲猝然轉急。
殷靈棲目光隨之一轉,落在青年面上。
紅潮湧上來了。
矜貴的公子撕開溫文儒雅、克己復禮的皮囊,眼神暴露出赤__裸裸的欲__望。
殷靈棲好整以暇,一雙秋水眸越過羅扇,微笑著看他。
樂聲越來越急促,男子眼底涌動的性__欲越來越洶湧。酒酣耳熱,欲__望暴漲,在到達高峰之際——
齊聿白目光驟然一裂!
他望著小公主那雙微微含笑的眼睛,只覺錐心寒意一瞬間自心臟湧出,遍及四肢百骸。
他突然陷入莫大的絕望之中,猶如被浪濤埋葬的人,窒息感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齊聿白廢了。
身下的反應清楚地昭示著殘忍的現實——
他立不起來了。
他這才讀懂,少女眸中微笑的含義是輕蔑與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