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麟眸中痛惜幾乎要溢出來,幽暗眸色清明了幾分,溫涼指腹輕輕抹去她面上淚珠。
「你到底要做什麼啊?!」沈星晚忍不住哭道。
「是啊,我究竟要做什麼?」
魏子麟茫然望著她,似乎自己也在尋找答案。
「你瘋了!」
沈星晚趁他失神猛然推開他掙紮起身要跑,卻被回神的魏子麟捉住腰帶一把扯回了身側。
「別走,晚晚別走。」他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窩,低低解釋:「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近日整夜整夜睡不著,總在做夢,夢見你,夢見我們,夢裡我們在一起,你很愛我......」
「你這是失心瘋的前兆!快找太醫吧你!」
沈星晚胸若擂鼓,心驚不已,這廝該不會是要覺醒前世記憶了罷。
若當真被他想起來了,她還怎麼復仇,絕不能發生這種事!
「不,不是的。」
魏子麟酒意上頭,似乎有些不太清醒,抱著沈星晚,消瘦面頰眷戀輕蹭她的臉,「我近來越來越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夢,我總有種感覺,那些是真切發生過的事情。」
「我好像,真的很愛你。」
「一想到你不在我身邊...一想到你委身他人......」魏子麟語氣忽然悶了下去,「我心裡像被刀絞碾一般,很難受......」
沈星晚無語到失笑,「太子殿下,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太子妃是太尉嫡女陸玉芝,你的側妃唐琳兒腹中,尚且懷著你的骨肉。」
「在你們大婚之日,綁來妻姐表白示愛,委實不妥罷。」
魏子麟渾身一僵,啞了嗓音,「晚晚......」
「別這樣喚我!」
沈星晚掙扎怒斥:「我是攝政王的王妃,你趕緊放開我!」
聽她這樣說,魏子麟嗤笑道:「燕景煥麼,他這會子,應該也見到唐琳兒了,也許,他們正忙著,壓根沒空來理會你呢。」
沈星晚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怎麼能這樣?!唐琳兒不是你心愛之人麼?你們不是山盟早定,恩愛非常麼?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怎能這樣待她?!」
魏子麟笑了,「我怎麼待她了?不是你父親親口說的麼,都是沈氏女,她那個沈氏女,怎麼就不能替了你這個沈氏女,嫁去燕景煥那兒。」
「你......」
沈星晚看著眼前無所謂的男人,心中作嘔連連,「無恥!」
這魏子麟,竟涼薄如斯。
沈星晚心中惡寒。
他愛的,從頭至尾只有他自己。
無論是唐琳兒還是她沈星晚,不過都是他興起時的玩意兒罷了。
得不到的,就生了偏執之心,不甘之心,非要不擇手段地搞到手。
而輕易得到了的,卻並不去珍惜,轉眼便棄之如敝屐。
「你早就設計了今日的局,所以才給唐琳兒送去和我一模一樣的嫁衣,是麼?」
沈星晚冷聲質問。
魏子麟捉住她的手,指尖撐開她掌心,將她柔嫩掌心貼在自己面頰上,闔眸低低「嗯」了一聲。
「你無恥!」
沈星晚再也忍將不住,甩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魏子麟被抽的腦袋一歪,睜開眼睛已是暗紅一片,他舔了舔唇角腥甜的血絲,咬牙翻身將她摁在身下,直接扯開了她的霞披。
「魏子麟!」
她駭然尖叫,後悔自己衝動舉動,但一切都遲了,眼見就要徹底失控。
「你不是說愛我的麼?!」她大呼,企圖制止他的動作。
魏子麟動作一頓,繼而更加粗暴狠厲,掐住她後頸語氣森冷,「我現在就好好來疼愛你......」
沈星晚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然而眼下她除了哭喊什麼都做不了。
掙扎絕望中,她仿佛又有了前世被捆在屍山下的感受。
那種苦苦掙扎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感受著生命一點一滴消逝的痛苦一齊湧上心頭,幾乎令她痛不欲生。
她拼命哭喊掙扎,可男女力量懸殊,她被他鉗製得動彈不了分毫,只能木然地被他折辱擺弄。
她不堪如此凌。辱,哭啞了嗓子,絕望狠狠咬向舌尖。
忽地,外頭一陣哀嚎打砸之聲,隨即門扇被一腳踹開,魏子麟剛要抬頭去看,就被人狠狠一腳踢翻。
一件玄色披風旋散開來,攏在她身上,「別怕,我來了。」
沈星晚顫抖睜開眼睛,看見燕景煥驚痛的雙眸。
燕景煥攏緊披風遮住她身子,牙關緊咬,轉身拎起近乎昏厥在一旁的魏子麟,將他摁在地上拔出腰間匕首猛紮下去,直接洞穿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