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望去,眸光一一掃視過牆壁上的巨幅唐卡,忽地,她眉頭一蹙,覺得其中一幅唐卡上的襯布很是眼熟。
她站起身來,立刻便有個小宮女近上前來,警惕望著她,「王妃可是抄完了?」
沈星晚拉伸了一下胳膊,「坐了這麼久,胳膊腿兒乏得很,起來走走不行麼?」
小宮女垂下頭去,「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皇貴妃娘娘有令,在您抄完百遍前不許離開這裡,您可別叫咱們為難。」
沈星晚笑了笑,「我就在這屋裡隨便走走,活動下腿腳就行了。」
小宮女不再言語,福身行禮後躬身退回了門扇邊,立在那裡垂下頭,又化作了木偶般靜默的泥人兒。
沈星晚一邊小幅度地活動著手腕,一邊閒逛般緩緩踱步到那幅唐卡前。
她微眯起眼睛定睛一看,那幅唐卡下方的絲綢襯布,與幾年前父親曾督辦的一樁江南織造貢品失蹤案中的贓物紋理一模一樣。
為免看錯,她捻起襯布仔細辨認,這雙面雀金紋正是那批贓物獨有的暗針繡技法。
沈星晚心念電轉間閃過一個念頭。
江南織造失蹤的綢緞,做了西域唐卡的襯布,掛在了皇貴妃的佛堂里。
這其中...又有什麼關聯呢......
正蹙眉思索著,門口由遠及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沈星晚立刻鬆開手中的襯布,回到自己桌案前,提筆繼續抄寫《女戒》。
門扇被推開,陸玉芝仰著臉跨了進來,施施然走到沈星晚跟前,伸出指尖拈起她剛抄寫完正在晾乾墨汁的紙張。
「寫得這麼潦草,可別污了母妃的眼。」
她嗤笑,指尖一松,任那張墨跡未乾的簪花小楷飄落在地,頁腳重疊,字跡相融糊作一坨。
沈星晚抬眸,冷冷看向她。
陸玉芝挑眉,勾起唇角,直視著她的眼睛,又拈起她手中正在抄寫的那張紙,鬆開指尖,丟在了地上。
沈星晚垂眸,輕笑了一下。
陸玉芝見她這般反應,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沈星晚唇畔笑意淡去,又抽出一張紙來鋪平,重新開始抄寫。
「你說啊!」
陸玉芝惱了,伸手要去奪她的筆,「你笑什麼呢?」
沈星晚微微後仰,避開她的手,抬眸望向她。
她眸光冷然,蘊含著久居人上的傲然氣質,陸玉芝被她這樣一望,倒好似自己宛如跳樑小丑一般。
「你盯著我做什麼,我問你話呢。」她漲紅了臉,「你到底在笑什麼啊?!」
「我笑你...」沈星晚起身,伏到她耳畔,低聲蠱惑似地,「真的很幼稚。」
「你!」
陸玉芝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抽她巴掌,沈星晚反應更快,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
「你已然是太子妃了。」沈星晚蹙眉,「這裡是翊坤宮,不是你的太尉府,還耍這種大小姐脾氣,是嫌你太子妃的位置坐得太穩當了麼?」
「你!」陸玉芝漲紅了臉,「坐不坐得穩當我也已經是太子妃了,你能奈我何?」
沈星晚俯首,幾乎要抵上陸玉芝額頭,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我若是想做太子妃。」沈星晚冷笑,「哪裡還輪得到你?」
「你,你...你......」
陸玉芝望著她,語無倫次起來,不得不承認,她打從心底里瘋狂地嫉妒沈星晚。
偏她那樣傲,偏她容貌家世樣樣都好,只要她肯點頭,哪怕她嫁過人了,那皇貴妃和太子鐵定也會立刻休棄了她陸玉芝,上趕著去迎娶她沈星晚。
「哪涼快哪兒待著去,趁我對你的太子還沒什麼興趣,好好做你的太子妃。」
沈星晚掐了掐她柔嫩的臉頰,笑得溫婉又欠揍,「等你有本事當上皇后了,再來拿捏我不遲。」
「你!」
陸玉芝羞惱交加,「你」了半晌,最後一跺腳,「你給我等著!」轉身跑走了。
沈星晚冷眼瞧著她跑遠,拍了拍手上的浮塵,重新抽出一張紙來鋪好,提筆凝神靜氣,打算再寫一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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