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群臣山呼萬歲,金甲森森,紅袍翻飛,萬民歡慶,歌舞昇平。
沈星晚立於玉階之上,身著新制霞帔,佩鳳冠金步搖,華美莊重。
她靜看著朝堂之下,萬人叩拜,心口暖潮湧動。
她轉眸,看向站在她身側的燕景煥。
只見他一襲玄色金蟒,頭戴紫金九龍冠,眉目冷峻,風華無雙。
他側過頭,溫柔朝她伸出手。
沈星晚怔了一瞬,隨即漾起笑意,抬手緩緩搭上了他掌心。
兩人十指緊扣,於這萬眾矚目之下,緩緩攜手而行。
春風拂面,百花齊放。
昔日血雨腥風的魏國,終於在這一刻,迎來了真正的太平盛世。
春和景明,喜氣盈門,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吉日。
沈府門前早早張起了紅綢燈彩,門楣之上高掛金匾,朱門大啟,紅毯鋪地,鑼鼓喧天之聲自巷尾響起,一路喜氣揚揚傳至正廳深處。
不過一年光景,卻似滄海桑田,新朝初定,百業待興。
而今日,卻遍是歡聲笑語,賓客盈門。
鎮國大將軍沈雲朝迎娶護國公主魏璃月,雖貴為國之柱石、公主之尊,但二人卻並未另開府邸,也未前往新帝所賜的公主府安居,而是擇定沈府,於府中大設喜宴,宴請親朋,玉成婚禮。
這場婚禮的隆重熱烈,世所罕見。
紅燭高照,珠簾低垂,羅帳繽紛如霞,整個沈府的人從上至下,都喜氣洋洋的。
沈國公滿面紅光,站在廳前笑得眼角皺紋都舒展開來,見來者便迎上前去執手暢飲,連連稱快:「我們雲朝今日大喜,各位莫要拘謹,喝,統統都喝個開懷!」
廳中賓客俱是朝中重臣,見他如此高興,無不滿面歡喜奉陪到底。
而新娘子魏璃月則一襲鳳冠霞帔,羞紅如霞,隨拜禮完畢,便由宮婢引著入了洞房。
那一刻,天地俱靜,仿佛時光都凝滯在她溫婉背影之上。
不久,沈將軍便撂下酒杯,直嚷不甚酒力,肩披紅綢直奔洞房去了。
「沈將軍醉了!」有賓客笑道。
「醉得正好!如此大喜,不醉怎行?」另一人拍掌大笑。
於是眾人哄然起身,齊齊前往新房外去鬧洞房。
整個沈府從前庭到後院,皆是張燈結彩,紅火熱鬧,從小廝到老僕,臉上無不笑開了花兒。
更難得的是,新帝魏子輝竟也親自前來,賀沈府大婚之喜。
他今日未著冕服,而是一身便袍,身後跟著活潑可愛的小鈴鐺,嬌俏可愛,笑靨如花。
而此刻沈府後院中,疏影橫斜的薔薇花架下,一架雕花貴妃榻臨水而設。
沈星晚歪在榻上,一襲薄衫煙羅,捧著一盞清新花茶,緩緩飲著。
燕景煥一身深藍直裰,斜倚在她身後,指尖纏著她垂落的髮絲,一遍遍摩挲不止。
沈星晚被他纏得好笑,輕輕推了推他,嗔道:「你怎麼成日粘著我?從前竟不知,你這樣粘人。」
「今日府中賓客無數,你不去前頭幫著應酬,也好意思躲在後院偷閒?又或者,你那些堆積如山的政務,不用去處理了麼?」
燕景煥低低一笑,目光懶懶地望著她,「我又不姓魏,子輝的天下,自該他自個兒去管。」
他俯身,頭擱在她肩上,呼吸溫熱:「我只守著你......」
沈星晚無奈,輕笑搖頭。
她抬眸,不遠處的薔薇開得正盛,花瓣紛揚,嫵媚動人。
夜幕初降,天色黛青,花枝下燈籠次第亮起,搖曳生光。
沈母懷中抱著一個粉團小嬰兒,正逗得她咯咯直笑,那聲音軟糯歡悅,隨著夜風飄進花下,似雲似夢。
沈母笑的溫柔,神色溫和,低聲小女嬰「伊伊呀呀」地說笑著,偶爾抬眸望向這邊,眼中滿是安慰。
緋雲手裡舉著小撥浪鼓,笑著湊近逗她伸手去夠,小手兒短,夠不到,逗的緋雲樂不可支,笑開了花兒。
那粉團般的小女嬰面容白嫩,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唇角上翹,竟與沈星晚極為相似。
小嬰兒舉著糯糯的小手,朝夜空中騰起的煙花咯咯直笑。
煙花綻放,銀光照亮半空,如雲錦炸開,又如花開極盛。
沈星晚也笑了,眉目溫柔,眸中卻隱有些許水光。
她抬眸望向天空的綻放的絢麗花火,眸中一片光明、那一簇簇盛放的火樹銀花,璀璨奪目。
良久,她彎起唇角,「如此,真好。」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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