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虎杖悠仁用手背擦拭自己嘴角的污漬,他身上滿滿都是那個咒靈的鮮血,此刻一身渾臭。
「不好的事情。」
流翎吐出那幾個字,垂眸看了一眼正在自己發出顫音的刀身。
沉悶的腳步聲從漆黑的角落傳出來,一聲又一聲地敲在梁致的心頭,她屏息,眼眸中的黑氣越來越沉重。
很久之前,她剛剛進入這一行來,被分配到流年的手中,第一次跟著流年出任務,要斬殺的是,一隻水鬼,當時她因為看不到那隻黑影,摔了一身傷,差點被水鬼拖去當替死鬼。
任務結束後,她問流年:「為什麼我看不到那隻水鬼,只有水鬼拉我進河裡,想要淹死我的時候,我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當時流年正把自己的外套擰成麻花形狀,看著那滴落的水滴,頭也沒抬地說道:「你天師的根基不好,對於天師,你幾乎就和普通人一樣,又沒開眼,所以一般來說,你是看不見的,除非那隻鬼想讓你看見,然後在怨氣重一點的地方,你就可以和它握手寒暄say hello了。」
「……那我如果一直都是這樣,不會很吃虧嘛?」
「多做幾年天師,就可以隨意看了。」
「那還要多長時間?」
聞言,流年45度仰望天空,一副思索高深問題的模樣,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短則幾十年,長則待你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時候。」
「……」
「別灰心,還有一種情況,你是可以看見的。」
「什麼情況?」
「對面那個鬼怪怨氣很重的時候,一般來說,入門的天師都能可以看到,尤其是那種鋪天蓋地的,普通人能看見它的肉身,而天師可以看見它身上的黑氣,範圍越大,這隻鬼就越厲害。」
「不過——」流年拍拍她的肩膀,把手上因為跳河救梁致而塗上的泥漬全部抹到後者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說出讓不到十歲的梁致寒心的話語。
「遇到這種鬼,跑——趕——緊——跑,千萬不要回頭比耶。」
污濁且殘破的衣角先從黑暗中顯露出來,然後是一隻踩著木履的腳,沿著衣服的紋路往上,眾人看清了從角落裡慢慢走出來的人。
是一個男子,頭髮很長,遮住了半邊臉,露在外面的那半張臉爬滿了黑色紋路,一隻眼珠子無神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們先走,去找流年,這是一隻屍鬼,怨氣已經很重了,而且——不對勁,很不對勁。」
梁致盯著對面那穿著極其破舊的和服的那個人無神的眼睛,一般來說,屍鬼的眼睛是全黑的,但是對面那隻眼,只是相較於平常的,要大一些,並未有什麼異常。
「不用找了,我已經來了。」
流年的聲音剛砸在地上,對面的那隻屍鬼就像是被人按下開關,帶著那像是從漆黑的天空延伸出來的黑氣,張開已經開到耳根的嘴,迅速地往那群小孩襲去。
「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