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歡快地跑了,王於英望著她的背影,感覺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真相險些就要被馮山月脫口而出,她卻又咽了回去。這種說話方式簡直像恐怖片,王於英害怕的事情隱在模糊的語言背後,時不時顯現出一點影子,就足以擾得她心緒不寧,恐慌不散。
這股恐慌感持續了很久,久到上課鈴響,班主任來錢主任門口領人,和馮山月寒暄了兩句,再帶著兩人回一班。
班主任姓武,教數學,外號武則天,行事乾脆利落,不怎麼講情分,也不特殊對待馮山月這個背景複雜的轉學生。
進門後,她在滿教室好奇的目光里遞了個眼神給王於英,讓她回座位,又把馮山月帶到講台邊。
「來,歡迎新同學馮山月。」同學們歡呼聲和掌聲剛起個頭,武老師就拿起尺子敲講台,「行了,把上學期期末考的卷子拿出來,沒帶的找同桌借著看。馮山月,你坐那邊去,桌洞裡有空卷子,你拿著看。」
她指向最後一排靠後門的空位,那是今天早上得知有人轉學後臨時加的位置,孤零零的沒有同桌。
王於英的位置在教室最裡面的窗邊,同樣是一個單座。
她坐下
了,周圍的同學紛紛轉過頭來,用目光問她今早什麼情況。
餘光里,馮山月也坐到了位置上,拿起卷子認真閱讀,仿佛她只是經歷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
王於英卻心不在焉的,對周圍的眼神一個都沒回應。順便暗自稀奇,向明珠那個大喇叭居然沒把前因後果講給全班聽。
她掏出文具袋,拿出筆開始轉,盯著卷子發呆,耳旁武老師的講課聲如流水一般淌過。
直到下課鈴響。
一群人如餓虎撲食般扭頭,朝這個角落看,和王於英玩得好的同學直接笑著大聲問:「二姐怎麼又風光大站了?」
放在平時聽到這種諧音梗玩笑,王於英只會笑著罵回去,今天班上多了個剛參加過葬禮的人,她一時竟不知道是該讓同學住嘴,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接話。
最後,她朝對方比了個中指,直接趴下裝睡。
耳朵卻豎著,聽後門口的動靜。
然而,沒有人找馮山月聊天,更沒有人問她為什麼轉學,也就向明珠和幾個熱心的同學在路過她的時候打了個招呼。
經常轉學的都知道,一個陌生學生剛進入集體時,周圍人總是對她好奇而帶有顧忌的。因為不了解她的脾性,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如果她的態度也十分冷淡,那麼大家只會更小心,遠遠地觀望著,輕聲地討論幾句,卻誰都不好直接上去攀談。
更何況來的是傳說中那個能考華京的大學霸,同樣長著兩隻眼睛一張嘴,大腦構造卻說不定和他們這些目標考一本的同學不一樣。
上午總共有五節課四個課間,每個課間王於英都趴下補覺,而馮山月要麼做卷子,要麼看書,這半天竟過得風平浪靜。
其中最難熬的是長達半個小時的大課間。高三不用做課間操,放在平時王於英嫌大課間過得快,這次卻覺得無比漫長。
她頭埋在胳膊里,一開始還在胡思亂想,後來竟真的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馮山月透過窗戶望著走廊,桌上放著寫完後對過答案的數學卷子。前面全對,壓軸題是二選一,她都寫了,其中一道沒做錯,另一道扣了四分。
前兩節課她乾脆沒聽,埋著頭做題,武老師講課的時候下來了一趟,也沒打擾她。
沉浸在數學題里的時候,種種情緒都隨著筆尖的移動宣洩了出去,心也變得格外安寧。
唯一沒有全對的那道題,馮山月寫它的時候剛好是大課間最熱鬧的時段,外面吵吵嚷嚷的,一個身影隔著窗戶晃過去,她抬頭瞥了一眼,筆下出現了差錯。
馮山月用紅筆在卷子上打叉,上課鈴在耳邊響起,餘光可以瞥見王於英裝模作樣地伸著懶腰坐直。
今天早上,她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令馮山月覺得很好玩,忍不住逗了逗她,沒想到這人真以為自己是衝著為難她才轉學了。
想到這裡,馮山月又沒忍住嗤了一聲。
正是即將上課、班上最安靜的時候,王於英的注意力又都在後門那邊,因此,儘管隔著整個教室,她卻精準地捕捉到了馮山月微微側頭的動作,和那一聲嗤笑。
她把手撐在膝蓋上,盯了馮山月一眼,卻沒有生氣,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思路。
那之後的時間裡,王於英都在思考,當放學鈴響的時候,她起身的速度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利落。
馮山月還在慢吞吞地收書包,順便把手機開機,就看到王於英陽光燦爛地走了過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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