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僅做得完美,甚至他也能慷慨地給她一段正常的健康的戀愛關係的流程,他的戀愛觀點和她不一樣,他更多一些責任。
也許,是他那位傳聞中優雅高貴的母親所教導的。
但這一切里,遲漪只能頭腦發昏地想到他的有所鍾意,有所牽掛。
以溫柔傾注的一段愛,滿則溢,溢又滿,正是愛意濃烈時。
告別黛西,貴賓車提前落在停機坪等候,遲漪離開機場回15區也有安排車接車送,全程無需她再費心勞力,只需闔目休息,睜開眼,已到目的地。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緊湊周密,細緻到每一步的提前部署,同他在一起時,整個世界都在開始慢慢地為她讓步著。
遲漪很清楚的知道,這是有錢人所擁有的世界特權,她能享受一段,背靠的是靳向東眼下對她的喜歡。
窗外一幀幀飛馳而過的街景,陰天的巴黎褪去了鮮明濃烈的色彩,更像是舊電影裡的一張張古老盛大的畫報,舊洋房一棟棟林立,抬頭望,一戶戶露台都擺放著葳蕤盎然的花卉盆栽。
街對面的紅燈亮起,司機聽她吩咐停在這裡。
下了車,天空竟恰時有雨絲飄飄而至,遲漪撐開傘面,沿著斑馬線穿梭在人群之間,轉過街角,是她的公寓樓,傘面微抬,遲漪腳步驟然一頓,包里在飛機上充滿電,卻一直沒有連網手機在此刻自動連接無線網,開始響起叮咚不斷的消息提示音。
她站定原地,劃開手機鎖屏,WhatsApp里顯示著他的未讀訊息。
「到了報平安。」
「報告靳sir,已平安抵達。」
巴黎比尼泊爾時間慢三小時,她這裡七點剛過,地球那端卻還處在凌晨,可遲漪握在掌心的手機偏偏就能在下一分鍾振動。
WhatsApp響起他的來電。
聽筒裡面有細微聲響,大概是他正在踱步走到一邊,tຊ撥開了打火機的砂輪,清越的聲線也蒙著一層低沉的啞,「給你訂了餐,十分鍾後送到公寓門口。」
遲漪眨了眨睫毛,「靳先生就沒想過,你身邊的人那麼細緻周到,我在飛機上怎麼會沒吃早餐呢?」
「那吃飽了嗎?」靳向東笑一聲,同她好商量道:「Celia小姐賞臉再吃點,怎麼樣?」
飛行途中再平穩也是趕路,心理作用,遲漪在趕路時間通常吃不下多少食物,但她通常表現得平靜,一般也沒人關心到這地步。
只是沒想到,他是知道的。
遲漪暗吁口氣,聲音里多了分嬌憨鼻音,「怎麼感覺你哄我時,像在哄bb喔?」
靳向東掌著電話,似笑非笑:「虛長你七歲,把你當bb照顧,也未嘗不可。」
清晨的巴黎,一片灰霧沉沉,遲漪垂著眼帘,視線盯著腳上被雨滴打濕的皮鞋表面,晶瑩水珠沿著黑亮漆皮流下去,像她的心,打濕得不行。
心跳漏掉的一秒里,電話那端男人悅耳的聲調,說什麼都像一場雨中調情,「巴黎天氣如何?」
「是下雨天。」遲漪感覺每一次吐息都沉了些,她問:「怎麼一直問我,你呢?」
巴黎總是雨天更多,他在那端輕應了聲的同時,一滴雨珠落在傘檐,清脆的一聲,繼而,她聽見耳膜里輕擦過他低繾的英式發音念她的英文名,說:「not around you but by you.」
西莉亞,不在你左右,卻被你左右。
心繫她是否平安落地,心繫她是否三餐準時,心系巴黎艷陽高照,或是風雨如晦,都不過只是隔著山水迢迢的思念暗喻。
冗長前綴之下,是他在全心全意,心無旁騖地記掛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