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完的當口,田中也從浴室里出來了。
田中身形矮胖,鬼燈的衣服並不太合他的身,反而對他來說又長又窄,一時間有些滑稽。
阿保窘迫地道歉,鬼燈嫌棄地回去取了一身寬鬆些的衣服給他換上。
「加加知君也去洗漱吧,讓太太擔心了一個晚上,也該放鬆放鬆,不用太在意我的,這裡也不是公司,別那麼拘謹。」
田中即便是在別人家中也仍是不忘記擺上司架子,鬼燈瞥了眼他露出來的大肚囊,沒說什麼,便進了浴室。
阿保知道他的顧慮,因為他們不屬於現世,於立場而言也儘量要避免介入太多,所以他才會一直對田中有所忍讓。
她不想他為難,也想替他分擔一些。當下便耐著性子,好言相勸地引著田中進了鬼燈的房間。
鬼燈已經提前把一些公文收起來了,阿保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鬼燈睡過的床鋪被套給收起來。
她對田中的印象不好,更不想讓這個詆毀過她心上人的人睡他的床。
於是她找了個藉口:「抱歉,這床被子還是舊的,您稍等我一會,我來更換新的被褥給您。」
說著便小跑到櫥櫃前,麻利地搬出新的被子來,雖然個子小幹活卻很利索,也是很能幹了。
田中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靜靜地打量起背對著他匆匆地更換床單的阿保。
她彎下腰,專注地扯走舊床單,撐開新床單,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就轉在床側,細緻妥帖地套好了床單。
男人細長的眼中有光浮動,他毫不掩飾又放肆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阿保裙子下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腿上,狂妄又貪婪地順著曲線向上,沒有錯過她纖細的腰肢,側身時的隆起弧度,以及偶爾彎腰時衣領下若隱若現的山巒起伏,引人遐想翩翩。
阿保絲毫未察覺到身後那冒犯又危險的視線,一心想著趕緊把鬼燈用過的東西搬走免得被這人污染了。
就在她彎腰弓背去抱舊被子時,忽然感覺後頭有人靠近,她下意識轉過身去,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堵肉牆。
「對不……」
她正要道歉,卻不經意對上了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一跳,即便再遲鈍她也不會認不出來對方臉上的笑容意味著什麼——
相反,她很熟悉異性對他露出這等表情,因為她過去主動分手的那些前男友們幾乎都對她展露過這樣不加掩飾、充滿惡意的神情。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別的人也就罷了,偏偏是田中,她不能一走了之。
「真抱歉,都怪我手腳太慢,怠慢了您,我這就離開,讓您好好休息。」阿保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防備地抱著被子就要走。
然而田中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阿保看到他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心中一緊,卻發現對方連裝都懶得裝了:「寺保子太太,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什麼交易?」她想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卻還是免不了心驚膽戰。
田中搓著手,邪笑道:「太太你很聰明,不會聽不懂我的意思,我剛剛也想過了,橫豎你那個無趣丈夫一定很索然無味,不如……」
「您誤會了,我從沒這麼覺得,我和丈夫的關係很好。」迫於他的氣勢,阿保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田中便上前兩步,笑容不減:「別裝了,太太應該很寂寞吧,總是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
阿保覺得十分冒犯:「您喝醉了,但還請您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我就當做沒聽過。」
說著她抱著被子打算繞過他,田中不依不撓地往旁邊一跨,繼續阻攔她離去。
「田中先生!」
阿保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想讓鬼燈發現,只能壓低聲音:「請放我離開。」
田中咧嘴一笑,將她的慌亂看在眼裡,又說:「太太,我也不想這麼做,但你真的太有魅力了,讓我根本把控不住,你知道的,加加知剛入職沒多久,根基不穩,只要我想,他明天就能捲鋪蓋走人。」
阿保一驚,不會聽不出他在威脅她。
她從來沒想過有人能像他這樣無賴至極,居然在工作之餘濫用職權來脅迫他人。
「你想怎麼樣?」她不讓自己露怯,咬牙鎮定地問。
「也不是多為難的事,太太,你也不想讓你丈夫失去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吧?」
田中走上前,將手搭在了阿保瘦小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不等她反應,便湊近,色眯眯地盯著她蒼白的小臉,低聲道:
「希望太太好好考慮,加加知的往後餘生可就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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