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互助者沒有作聲, 他另一手拿起剛剛的茶碗, 茶壺微傾,壺嘴汩汩流出一道液柱,很快蓄滿了茶碗。
液體有些濃稠,是鮮紅色,還冒著一點熱氣。眾人很快知道這裡裝了什麼,因為一股發甜的血腥味升騰而起。
「是血?」刀青有些驚訝。
梔子走上前去,擠開了刀青和趙互助者,她不知從哪變出一根拇指長的小樹枝,樹皮還隱隱泛著青色呢,掛了幾片嫩葉。
她用樹枝頂端蘸了一下杯中血,那血瞬間滲入樹皮,循著凹凸紋理絲絲下行,直至滲入了樹枝根部,被盡數吸走了。
梔子收起了微笑,嘴唇蠕動,緊盯著那根樹枝,低語了一句晦澀難明的音節。
不過兩三秒的工夫,那根樹枝的生機加倍煥發起來,鼠牙般的小嫩葉抽了條,擴展成嬰兒巴掌大小,簌簌招搖著。葉脈透出深紅色,就連青色樹皮也鍍上了一層紅意,色如紫銅,鮮潤得不得了。
「一個壞消息,一個更壞的消息。」梔子收起那根紅樹枝。
「壞消息是,這是人血。更壞的消息是,血液被抽離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
李再忍不住問道:「可是那血為什麼不凝固呢?這還冒熱氣呢。」
梔子並不直接回答,她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忽然道:「你殺過豬嗎?雞也行。」
「……」
「宰殺動物時是要放血的,用盆或者桶接住,放出來的血新鮮又熱乎,紅艷艷的,冒熱氣,就像現在這樣。」
梔子玩著指甲,目光掃過眾人的脖子,除了林棋冰和闡鳶外所有人眼神都是一瑟,她滿意地上前一步。
「你猜,從血管里擠出最後一滴血的時候,那個被放血的動物是活著,還是死了?」
梔子的恐嚇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大多數主播都離這艷麗的巫婆遠了些,除了闡鳶,只有林棋冰站在她身邊,任由她那條柔軟的手臂搭在肩膀上。
「但是只能判定血液是從屍體裡取出來的。」林棋冰的聲音仍然冷靜,「你剛才說的過程,只是可能性之一,不一定完全成立。」
「聰明,我喜歡。」梔子挑了一下林棋冰的下巴,繼續說道:
「宰殺、用刑,或者通過某種手段抵抗凝血的同時加熱屍體,都是有可能的……謎面很複雜,謎底只有一個,那就是這裡死人了。」
林棋冰眼睛都沒眨一下,沉穩道:「死人和兇手離這都不會很遠,近則就在天-17,遠則不出天字區,而且這個茶壺是剛被放在這的,溫度就是明證。」
也就是說,在林棋冰一行人進來之前,喝血的那個「人」可能剛離開不久。
這也解釋了十七的螢石沒檢測到鬼怪的事情。
放下茶杯,林棋冰等人繼續在天-17搜查起來,由於飲血兇手的可能存在,他們兩到三人一組,儘量不落單。
林棋冰自然和夥伴們同行,他們率先來到了客用衛生間,客衛採光很好,馬桶和洗手台都潔白無暇,沒有任何氣味。
「沒有衛生巾或者棉條,也沒有剃鬚刀和髮蠟一類的東西,護膚品和潔面產品都很簡單,通用款式,沒開過封的小容量裝。一看就是給客人準備的。」李再在櫥櫃旁說道。
林棋冰問:「生產和保質日期呢?」
「很難說,你來看看吧。」李再的聲音傳來。
林棋冰走過去,只見櫥櫃裡擺著滿滿一排潤膚乳和香皂,它們一模一樣,就像超市貨架那樣。
潤膚乳和香皂都沒有包裝,前者裝在玻璃小瓶里,後者用白色油紙包裹,它們是同一個味道,都是茉莉花香的。
「根本沒有保質期。」李再又從另一層找到了牙膏,同樣是白色,茉莉花香,「牙刷不知道放哪了,這裡沒有。」
林棋冰四人幾乎將客衛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任何能顯示身份的線索,垃圾桶空空如也,地面沒有頭髮,更沒有梳子、牙刷和剃鬚刀那類的工具物品,只有無窮無盡的茉莉肥皂和茉莉潤膚乳。
「 ta不會是賣這個吧?」她的話引來梔子一聲笑。
梔子比較懂行,她拿起林棋冰手裡的茉莉肥皂,捏了捏,又用指甲背颳了一塊,道:
「白且沒有雜色,質地比較軟,感覺像是手工製作的香皂。」
林棋冰的念頭轉得很快,忽然道:「不會是用人類脂肪做的吧?」茶壺裡都裝人血了,人油香皂似乎也不離譜。
「這可看不出來,也沒法用道具檢驗。化學反應早就發生完了,脂肪都變性了。」
梔子掰著手指頭,難得耐心地講道:「我只能驗證沒有質變過的人體組織,這種煉過的沒辦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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