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低血糖?她不記得自己有這毛病。
林棋冰站起身,使勁眨了眨眼睛,閣樓內的空間卻沒有恢復明亮,昏暗在這裡蔓延。
她聽見窗邊的刀青低叫了一句:「外面的太陽落山了!」
眾人涌到窗前,不敢置信地看向外面,明明才不到下午四點,天邊已經染上一層黃暈,晶藍色褪去,紅色霞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地平線上升起。
天幕切換就在幾次呼吸間,他們好像目睹了一次延時攝影。
「哪有太陽落得這麼快的,又不是被后羿射掉了。」刀青喃喃道。
趙互助者身軀一震,斥道:「是不是那隻八音盒搞出來的?」
林棋冰掃了眼八音盒,那個小盒子只被轉了兩圈,已經在幾秒前停止,不再發出聲音了。
可黃昏的開幕仍在繼續,夜晚即將降臨。
李再看向林棋冰,「糟了,之前那位姓雲的老婦人說過,天黑之後禁止出門!」
主播們的心頭一涼,躊躇片刻後,一行人離開了三樓,在二樓樓梯處碰到了另外一組人。
方樂站在那裡,臉色稍微有些焦急,看到林棋冰等人,立馬說道:
「你們看見了嗎?外面的天快黑了。咱們再不走的話,會被困在這裡的。」
二樓的主播們雖然凝重,但看向三樓一行人的表情卻沒有懷疑,只是全都僵著臉。
趙互助者剛想說出八音盒的事情,就看錢互助者狠狠瞪了闡鳶一眼,孫互助者涼涼道:「還要多謝這位闡鳶先生了。」
原來,就在幾分鐘前,闡鳶一行人在二樓探索。二樓明面上有四個房間,分別是主臥、次臥、書房和影音健身室。
書房和影音室還沒來得及看,他們首先去了臥室。
兩間臥室帶有獨立廁所,都收拾得很得當,被褥平滑,衣櫃裡掛著幾件白色浴袍,和之前的所有房間一樣,既看不出居住者的性別,也看不出年齡。
甚至於說,連是否有人住在這都難以判斷,因為實在布置得像高級酒店,毫無生活痕跡。
「比用尺子量的還整齊,簡直沒有半點人味。」梔子附在林棋冰耳邊說道。
問題就出現在其中一間臥室里。
「現在怎麼辦,天快黑了,咱們離開這裡嗎?」張寶問道。
幾名主播商量了一輪,還是沒個統一的結果,趙互助者嚷嚷著要走,卻被十七打斷了情緒發泄,甜聲道:
「我也想走,這棟房子實在不對勁,但走了能去哪裡呢?咱們只有這幾把鑰匙,其餘的地方未必進得去,更難說安全。這裡再古怪,總比大街上好吧……」
林棋冰等人也點了頭,這下趙互助者被晾起來了,他的錢、孫兩名同伴將人往後一拉,刀青更是樂呵呵地混入了林棋冰和十七的隊伍中。
既然不走,只好繼續探查。一行人隨著錢互助者進了二樓主臥,果然如他們說的那樣潔淨。
錢互助者指向那張大床,床位還有長凳,說道:
「我們在這聞到了一絲茉莉花的香味,感到有些可疑,所以我和老孫就抬了這張床。」
「床下有什麼東西嗎?」十七問道。
錢互助者點點頭,說道:「有很多奇怪的碎屑,彩色的,看上去像從什麼東西上磨下來的。」
他掃了一下床底,果然有一小堆彩色碎屑,混在一起顯得髒兮兮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好像是塑料,又有點像蠟。」林棋冰捏了一小撮,將它搓成球,拿來打火機燎了一下,滴下半滴液體來,茉莉花味更濃了。
「就是蠟。」
看來這彩色蠟屑和房屋主人很有關係,或許這間就是他住的地方。
孫互助者對蠟屑沒興趣,他還斜睨著闡鳶,窮追不捨道:「哼,要不是這傢伙撞進一個鬼地方,咱們也不至於被黑天困在這裡。」
「要你管,老幫子菜。」梔子翻了他一眼,一時間劍拔弩張。
林棋冰原以為黃昏提前到來是八音盒的緣故,但闡鳶這邊好像也發生了事情,她循著兩人爭執的方向看過去,在臥室的角落,竟又開了一道窄門,裡面很暗,隱隱透出深紅色。
「那是衣帽間嗎?」她走了過去。
還沒等梔子回答,林棋冰已經來到了門前,那裡的空間約有二十平米,相當於一個較大的衣帽間,地板上鋪著紅色絲綢,天花板和四壁也用紅色天鵝絨做了軟包,空氣悶悶的。
忽然,一張臉浮現在紅牆角落,它一閃而過,林棋冰只看得清那是一張詭異的笑臉,然後它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