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吃進幾口糕末,牆頭忽然落下一隻神采飛揚的大公雞,那雞又凶又悍,尖喙一啄就將糖糕啄落,春杏縮了手,痛得雙眼含淚,眼睜睜看著泥里的糖糕被公雞銜起,她剛想搶,雞又撲棱著翅膀,縱身飛上牆頭了。
春杏伸手去抓公雞的腳,它卻逗人似的落到牆另一側,得意地發出一聲鳴叫。
就在這時,牆那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兵丁的笑罵,「這有隻雞!」
一陣羽毛撲動的聲音和咕咕噠噠聲,公雞被兵丁們拎著翅膀抓走了,他們商量著要用它加餐,一個說要尋崔郎中討兩根參須做成藥膳,另一個說直接烤了才香,聲音很快消失在不遠處。
過了許久,春杏終於敢冒頭,牆外只散落了一地雞毛,哪還有糖糕的影子,早不知被踢到何處了。
林棋冰看著春杏縮回了原處,她雖不機靈,但知道外面有人在巡邏,不僅抓雞,而且抓人。
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雨好像一場無休止的風寒,春杏正在牆根下不再動彈之時,小菜畦忽然來了人割菜,她饑寒交加,已無力再逃一程,只困頓地閉著眼。
那人終於走過來了,她等來的卻不是命運的判決,而是一個沙啞的聲音:
「是個孩子……哎,你怎麼在這?」
崔郎中掐著一把蒜葉,他常年望病人的形態臉色,沒兩眼就認出了黑糊糊的春杏,見對方昏朦無力,這才回身喚了聲「夫人」,一個扎了低髻的半老婦人走出來,也是一驚。
夫妻兩人把春杏帶回內屋,為她把脈擦臉,又餵了些糖鹽水,蓋上薄被子,一番嘆息,沒想到三年前一面之緣,竟又有相見之時。
「夫人,這怎麼辦才好?」崔郎中嘆息一聲,「城裡的軍士總有拔營的一日,可那晏府已經……」
他見夫人半晌不說話,看了眼春杏,眉間略帶憐憫,「你我無兒無女,夫人,倒不如留下她,養在家裡也能澆地洗衣,多出一口飯罷了……」
「不成。」夫人性格爽辣,斷然回絕,崔郎中再不敢反口,她眉毛一橫,「養在家裡洗衣給口飯吃?想都別想!」
畫面消失,林棋冰等人站在原地,侯志結結巴巴:「這,這就沒了?」
院裡院外還是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春杏的影子,她人到底在哪?
已經可以確定春杏的去向和崔郎中有關,胡九萬問:「會不會崔郎中的夫人把春杏趕走了?我看他好像很敬畏老婆。」
似乎只有這個答案了。
林棋冰看向沐朗,對方回她一個燦爛的微笑,她沒說話,轉身朝正堂走去,外面的風已經重新變冷。遲一婉鬆了口氣,看一眼天空,說道:「就快下雪了。」
一行人在林棋冰的引領下,沿著屋檐朝另一方向走去,天上下的已經變成雨夾雪,細小的冰晶摻雜在雨絲中,隨風亂舞。
「咱們去哪啊?」沐朗在身後問道。
林棋冰停住腳步,回身看向沐朗,同伴們的表情有些不解,沐朗抬起那雙琥珀色眼睛,暖場道:「等徹底下雪再出去也好。」
林棋冰還是沉默,她的不言不語給眾人帶來了一種壓力,沐朗牽住林棋冰的手,指腹在林棋冰手心微微顫抖,他笑著說話,眼神中略帶一絲祈求,「冰淇淋,你怎麼了?」
周圍的雨雪勢漸大,林棋冰淡淡看向沐朗,「你要演到什麼時候?」
沐朗痛心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林棋冰繼續道:
「很聰明,將雨水或者其他什麼水撣在臉上,好像已經哭過了似的。」
「但是不夠。」
「你不是沐朗。」林棋冰在對方絕望的眼神中,做出了最後的宣判。
「沐朗」本想憑藉未被識破的偽裝,安然混過這次降雪,卻沒想到在成功的前幾分鐘,被林棋冰驟然點明。
他的臉色蒼白極了,但浮現出來的神色依然屬於沐朗,這個複製體有沐朗的思維,他苦笑了一聲。
「冰,快回來。」遲一婉將林棋冰往外拉了拉,但「沐朗」沒有鬆開手,他仍握著林棋冰,皮膚涼絲如水,站在同伴們無形的分隔線外,默默凝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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