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快,快!」
昨日派對總部大樓中,一行穿著實驗服的主播從走廊奔馳而過,一隻黑色觸鬚凝成的輪床上,沐朗被容納其中,無數邪祟絲線連接在他身上,試圖將裂口和出血點凝合,卻因為身軀實在殘破不堪,不斷有血滲出來。
他緊閉著眼,兩腮沾滿乾涸的血漬,整個人蒼白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林棋冰押在輪床最後,走廊盡頭,李再飛奔過來打開手術室大門,一群人推著沐朗衝進去,他對林棋冰微微點頭,眼色沉重。
三分鐘前,胡九萬和李再驅車前往駐地邊緣,與將宋啟三送到指定地點的寧靜靜接洽。
這一舉動無疑冒著暴露秘密實驗室的風險,但宋啟三是林棋冰麾下最好的手術操作人。
「梔子已經在裡面了。」遲一婉從改裝成手術室的消毒房間裡出來,眉宇間是掩不去的驚惶, 「我讓其他人先出去了,只留下兩個靠譜且有醫護背景的,給她和那個誰打下手。」
她走到林棋冰身邊,輕輕搭住後者的手肘, 帶有一絲安慰的性質,今晚發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林棋冰低著頭,良久無言,碎落的黑髮垂落,縱貫清冷的眼眉。
李再也投來擔憂的目光,他沒有說今晚的角斗已經被血鰓拍成視頻,流傳至懺悔之城各處,全部主播都會看到,昨日派對首領是如何將自己的親密下屬,打殺至重傷不治的。
雖然大家都會知道始作俑者是血鰓,沒人會因此認為林棋冰是個惡人,這實是無奈之舉。
但這齣攻心計,攻的是林棋冰本人的心。
流傳最瘋狂的是張照片,林棋冰獨站在黑暗中,腳踏黑血,背景是血鰓留下的那個半黑半白的問號。
仿佛質詢她,你到底是黑是白?你為保住自己的命而敢對同伴下手,下次你又會拿他們去換什麼?正義還是黎明?
你的理想要用多少人的鮮血澆灌?
你……真的是你堅信的那個好人嗎?
林棋冰轉身推開大門,「我進去看看。」
手術室內,無數看不見的絲線從天花板落下,蛛網似的,牽扯在沐朗的全身各處,承t托他的體溫和血流,維持那一口微弱的呼吸。
沐朗的嘴唇時不時變成紫烏色,偶爾整個人繃直成反弓形,每根毛髮都獨立搖動著,血液在血管中無序激盪,他像個中邪的絕症病人,竟被邪毒巫術續著命。
梔子口銜彎刀,符文遍布的雙手舉在半空中,已然血跡斑斑,在潔白地板上滴落了點點血珠。
她額頭和眼皮都畫了野人般的圖案,凝神聚氣,連林棋冰進來都無暇反應。
「心率,心率穩下來!不,不是讓你放鬆他的血壓……哎呀,他要不行了!傷太重了呀。」
宋啟三戴著口罩發狂,高壓使得他敢於對梔子疾言厲色,兩隻醫藥包道具被按在沐朗身上,他腳下還堆著七八隻廢棄的。
林棋冰走近操作台,「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一個幫宋啟三握著止血鉗的小主播,「團長,您沒看更新的細則嗎?本次角斗期間,所有醫療道具效果減幅至35%……而且效果不能疊加……」
郵箱裡,一條遲來的郵件這才被開啟,是幾小時前發送的,那時林棋冰已經在趕往事發地的路上,並沒來得及查看。
宋啟三這才抽空說了句話:「也是針對裁決角斗中,那些打表演戰的……」
也就是說,治療沐朗比正常時刻更加困難,往日一覆醫療包就能救治的重傷,此刻實打實地要人性命。
「糟了!」宋啟三忽然語氣一變,旁邊的監測儀器幾乎同步開始報警,「他要堅持不住了。」
沐朗的嘴唇開始變得蒼白,常規手術和巫咒邪術無法彌合巨大創傷的身體。
林棋冰走上前,單手放在沐朗鎖骨位置,對宋啟三說道:「暫停止血,開始正常縫合。」
「什麼?!」
一道道黑色觸鬚進入沐朗的身體,縫縫補補,在他胸腹處的裂口凝聚處黑晶構成的血肉,內臟器官被包裹其中,所有物質交換和生理運轉,都被黑晶掌管代理,他變成了半個黑晶模具。
宋啟三明白林棋冰要做什麼,他抹了把汗,畏縮道:「既然您的觸鬚可以直接維持他的□□,何必再冒險……不如只做清創,就維持這個狀態。」
他說的沒錯,手術都是有風險的,貿然縫合會帶來多種併發症狀。
「不行。」林棋冰的聲音有些發澀,「黑晶維繫身體的話,穩定與否全在我的意志,一旦我發生意外……」
宋啟三長長呼出一口氣,吩咐輔助的小主播清理傷口,他和不遠處的梔子對視一眼,「減輕他的休眠深度,加大凝血符咒強度。麻醉——神經隔絕的符咒也撤掉,和林團長配合交替時,我需要看他的反應。」
黑色觸鬚舔舐上沐朗腹部的裂口,與閃爍銀光的手術刀交纏在一起,宋啟三割去淺表處的不成型的碎肉,開始新一輪的止血和縫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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