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屋裡傳來一陣很響亮的『咕咕——』聲。僵持的兩道視線同時落到了邵挽身上,後者捂著肚子,很小聲地替自己辯解道:「我餓了嘛。」
他說完,暗處有人按捺不住,笑了出來。
柴房的門響了一聲,謝無相扶了下牆,眼底一抹倦意在門開時便雲淡風輕地藏了回去。
「聽說有人一醒了就很著急找我?」
他身上的衣衫已經換了一套,較之原來那件仙氣十足的要修身幹練許多,襯得身形修長利落。謝無相目光掃過郁危,又轉向村長,話音中帶著些調笑和無奈的意味,「我說了,你攔不住他的嘛。」
他一說話,郁危就立刻望了過來。壓抑著的輕咳牽動心緒,伴隨著院子裡淡淡的稻穀香,郁危看見了謝無相的炁。
很白,白到近乎透明,比這裡每個人的炁都要純粹。同時,又很微弱,比昨晚更加黯淡了。
郁危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沒從他身上看出其他什麼異常,問:「你在柴房幹什麼?」
對方很自然地甩了甩手,郁危這才發現他指尖還在滴著水,應該是剛剛洗過。他瞥了郁危一眼,輕飄飄道:「更衣。」
村長訕訕笑著,趕緊補充道:「郁仙長說他的衣帶被扯丟了,實在沒有衣物可換,我這才找了些乾淨的衣物讓他先換上。」
邵挽弱弱開口打斷:「是這根嗎?」
「我看看……對!應該就是!」村長一喜,緊接著,又疑惑莫名,「怎麼在這裡?」
他不解地看邵挽,邵挽也不知道該看誰,只好眼巴巴地望著他師哥,結果發現郁危也在盯著在場的最後一人看。
院裡安靜片刻,謝無相慢半拍地哦了一聲,說:「的確是這個。」
頓了頓,他笑吟吟地感慨道:「竟然在這裡啊。」
郁危:「……」
他儘量用平穩的語氣開口:「我有事問你。」
「是嗎?」謝無相隨口應了一聲,又接過村長手裡的湯盅,不急不忙地進了屋,「不急,先把雞湯喝了。」
盅蓋被打開,雞湯濃郁的香氣瞬間溢滿房間。空蕩蕩的胃頓時絞緊,郁危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餓。
邵挽餓得眼冒綠光,但還算規矩,眼巴巴看著謝無相盛了兩碗香氣四溢的雞湯,接過屬於自己的那碗,開心道:「謝謝謝仙長!」
村長不在,謝無相懶懶道:「外人跟前還是要叫『郁』仙長的。」
邵挽好奇問他:「為什麼啊?你……你不會想打著這個名號幹壞事吧?」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倒吸一口冷氣:「你想讓那誰替你背黑鍋?!」
那誰:「……」手裡的雞湯瞬間不香了。
見謝無相不回答,邵挽小聲道:「雖然我知道他也不是好人,但是這麼做……這麼做也是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