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挽抱著咬了一口的月餅,拼命嚼了幾口把嘴裡的咽了下去,一邊噎,一邊緊張兮兮地問:「我記得秋娘那時去的地方,好像也叫做長生村?她是怎麼找到那裡的?」
「那時候檢查過秋娘的屍身,上面既然有樓家的奴印,說明她去找過樓家,長生村的事情,也只可能是樓家告訴她的。」郁危不冷不熱地開口,「不過樓家怎麼可能知道這些秘密,只能是那個段公子想要騙她過去。」
孟白撓撓頭:「那我就更想不通了,惡神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去做什麼?」
「因為這尋常女子的孩子,是句容的轉世。」郁危語氣很冷,「——是神。」
幾人驀地安靜下來,月餅也顧不上吃了。
過了一會兒,陸玄一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段公子這次也是要騙你過去,目的也是為了……」
他沒說完,但幾人已經心有靈犀地望向了在座之中唯一的一位正神。
明如晦正側目望著身側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想說什麼,淡笑道:「那我就更要去了。」
「這次不去,就會有下一次,沒完沒了,無窮無盡。」他支著頰,微微側著頭,想了想,說,「有點煩。」
郁危被他搶了話,一時忘了反應,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板著臉道:「你又不喜歡那裡。」
明如晦一愣,意識到他腦袋裡竟然還牢牢記得秋娘一事解決那晚自己說過的話,並且竟然不聲不響在意了這麼久。
那時候郁危說,你不喜歡,那就不去。甚至都不問他為什麼。
但其實要說為什麼,他自己也答不上來。
明如晦揉著眉心,笑了笑。
「歪歪不在的地方,」他悠悠道,「我更不喜歡。」
孟白狂咳數下,陸玄一抬頭望天,邵挽低頭吃月餅,吃一塊又拿一塊。
椿做的月餅很可口,消耗得很快,郁危抓起最後一塊月餅,也塞進了生神的嘴裡。
做完這些他又稍稍冷靜了些,捧著手裡的熱茶,垂眸思索對方說的話。他確實打不過惡神,有明如晦在,奪回身體的勝算必定要高許多。但是惡神向來詭計多端、招數險惡,而明如晦傷勢還沒好,長生村狀況未明,如果出了什麼問題……
兩個小人在腦袋裡打架,他抱著茶悶聲亂想,一口沒喝,下一秒腦袋被彈了一下,把兩個小人彈飛了。
明如晦拿著月餅,似笑非笑看著他:「想到哪了,我死了沒有?」
可能是小孩子都有的憂慮,郁危小時候也會做噩夢,夢到自己師父掛掉了,在夢裡咬著嘴唇掉眼淚,第二天還是走不出來,一早就跑來確認自己死了沒有。
明如晦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這種事情,估計連自己的死狀都想好了:「怎麼這麼大了,還總是胡思亂想。」
「……」郁危捂著額頭,拍開他的手,硬邦邦地換了個話題,「我們兩個怎麼混進長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