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思將腹部的大手拿開:「阿兄既然知道,那為何不放過我。」
李聞道斂眸:「有兩次是想放過的,但知道泱泱居然真的是想要離開,最終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哪怕你痛苦,也要是因為我。」
褚清思頃刻間就有了興趣:「哪兩次。」
李聞道朝數步外的樹燈望去,那火苗璀璨如那日的太陽:「第一次是在河西,大道旁的高樹蔥蔥,你在帷裳中巧笑倩兮,那時我便想,你應該被安放在原野,可想到你在我身.下哭泣的模樣,我就又捨不得了。」
褚清思已經記不清那是什麼時候。
李聞道收回視線,看向真正的太陽:「第二次就是剛剛來找你之前,只是我做不到像阿爺那樣。」
他情不自禁地摩挲著女子的臉頰,希冀藉此來疏解自己內心的不安與害怕,可又勢必要從懷中人的口中要一個答案:「被我愛著,痛苦嗎?」
褚清思沉默很久,忽想起裴姿容在掖庭說的那句話,天下萬物萬事無有不變者:「離開洛陽的那兩年和...」
李聞道像是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慢慢誘導:「和什麼?」
和前世生命的最後一月。
褚清思沒有繼續說。
她掩去那點細微的異常:「和在安西與阿兄重逢時,覺得被阿兄所愛是痛苦的,但當下的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李聞道笑而不語。
隨著她的敷衍,這個話題也就此結束。
憶及男子在前世的宮變中也承擔了極重的責任,似乎還與李詢交涉不淺,褚清思試探著開口詢問:「阿兄與長安那邊有往來嗎。」
這是她來此最重要的一個目的。
李聞道對她的言外之意瞭然,隱諱的簡略一答:「陛下對我有伯樂之恩。」
褚清思默默頷首。
那就不是現在聯繫的。
難道是宮變之前不久?
可今生的宮變究竟是何時才開始謀劃的。
又或是李詢死了,所以宮變一事也會發生變故。
亦或是自己猜錯了,並非是長安那邊的人在籌謀。
但不論如何,留守長安的人基本都是大唐純臣,一旦有機會必定會復唐,是一股與女皇抗衡的潛在力量,現在只寄望長安能接受她這位為女皇行事之人的示好。
?
褚清思低了低頭。
李聞道吻上她的手指,嗓音不再清朗:「今夜別睡了。」
褚清思指尖微蜷:「快有半月了。」
而這是她的第三個目的。
在這個夜裡,他們從鋪有長席的地板到臥榻,再到扶著衣架。
從跪到趴,再到躺。
失力的褚清思開始意識到男子那句「今夜別睡」並非虛言,是真的打算就這樣與自己到清晨。
她趴在絲衾上,試圖制止,不管不顧地直稱其名諱:「李聞道,你瘋了。」
李聞道撫上絹衣之下的細腰,試圖讓自己陷入無盡的愛欲之中,去遺忘支迦沙摩所言的一切。
在這種瘋狂的舉動下,他像是在夢中,喃喃問道:「要孩子嗎?」
那些迷離的情緒瞬間就消散殆盡,褚清思變得出奇地平靜:「不要,如果你強行讓我懷上,我也不會生下來,即使你用盡手段讓我生下來了,我以後也絕對不會喜歡她,我會喜歡天下所有的孩童,唯獨厭惡她,我喜歡別人的孩子也會勝過喜歡..唔..」
李聞道從鉗制其腰的兩手中抽出一隻,自女子的身後繞到前面,捂住那張嘴。
他閉上眼,不願去面對其口中那種母非母,子非子的境地,同時不自覺地用更猛烈的動作來沖淡剛剛那些話的影響。
「別說了,我不會的。」
「阿兄不會讓泱泱懷上的。」
*
「觀音。」
如今春三月,春風再次掠過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