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聲扶起她,表情得意,「你放心,日後等大事一成,你就是超一品的國公夫人,到時候熊家不過是階下囚,怎麼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楊氏只是哭,內心升騰起絕望來。
他們還哪裡來的日後!
而在滿月門後躲著的江叔名比楊氏更加絕望。
老老實實活了四十來年,結果發現比自己還要老實的大哥居然做了抄家滅族的死罪。
抄的還是他的家,滅的還是他的族。
說起來江叔名這個人沒什麼名氣,從小到大的經歷用「老實」兩個字就能完全概括,所以在江家的存在感不高。就算是出了江家,只要不刻意提起,壓根不會有人想到他會是侯府出來的。
他這個人也沒什麼志向,就等著兒女各自成家後,安安穩穩地退下來含飴弄孫。
誰能想到,在最後的關頭居然被自己親兄弟坑了一把。
江叔名一直蹲在草叢裡,直到江伯聲兩口子離開後很久,天色徹底黑到看不見人後,才沿著小路飛奔回自己的小院,見到妻子范氏時一下子沒忍住哭出聲音來。
「娘子!」
范氏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罵道:「哭什麼哭,又不是天塌了!」
結果等聽清楚江叔名說的話之後,她發現——天真的塌了。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出聲。
就在此時,江明珠和江明蓁兩姐妹走了進來。
片刻之後,道清原委的夫婦二人看向自己的女兒,不忍心地說:「你們要是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心裡也好受些。」
范氏罵罵咧咧起來,「這些年我們家沒得到什麼好處,因為帳面上沒銀子,還跟著一起省吃儉用。誰知道人家不是沒銀子,是銀子都用在割自己腦袋上。」
「兒啊,都是娘不好。早知如此的話,我就不該挑挑揀揀,應當早將你們的婚事定下來。成了親,你們便不算是江家的人,說不定還能躲過一劫。」
說完之後,范氏自己就愣住了。聯想到咸寧公主府的那一出,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范氏今天還在笑話長嫂沒長腦子,好好的為什麼要送自己的女兒去做妾。現在想想,就是當妾也好過沒命。
江明珠看出了母親的想法,當即道:「沒這個可能,伯娘這麼做顯然是知道江家已經大禍臨頭,聖上已經盯著江家了。真要是這麼做,只怕明天抄家的聖旨就下來了。」
那可是天子,豈能容忍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
范氏的眼淚又下來,趴在江叔名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江明蓁抿了抿唇,「要不然去找找二姐姐?」
「新月?」
江明蓁點點頭,腦中清楚,「我想二姐姐應當早看出來些苗頭,所以著急讓二伯二伯娘和離。現在二姐夫在京城,能直接入宮拜見聖上,自然也能將消息傳入聖上耳中。」
江叔名猶豫,「可這樣,不是讓抄家來得更快?」
「所以我們要有保命的資本,要去賭聖上仁慈能網開一面。」江明蓁目光灼灼,「最起碼有一線生機,我們能活下來。」
最好的結果就是流放。
最起碼命能保住,就能夠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見父親還在猶豫,江明蓁勸說道:「這好歹還是個機會,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
江叔名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又想起了還在學堂里的長子,咬緊牙關說:「好。」
——
江叔名恰好遲來了一步。
裴延年不想摻和到京城的是是非非當中,特意隱瞞了自己的行蹤,除了日常會去東大營巡視以外,基本上不會在外人面前出現。而江叔名又同武將沒什麼交情,冒著被長兄江伯聲發現的風險四處打聽裴延年的行蹤。在他急得嘴裡長滿了燎泡時,終於知道裴延年去山莊的消息。
於是在一日下午,他偷偷從府衙後面溜走,等在了裴延年回山莊的必經之路上。
誰知道一群人騎馬騎得飛快,他才下馬車就被揚起的灰塵嗆了一嘴,「國公……呸呸呸……國公爺!」
錯過這次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別抄完家了還沒搭上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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