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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觀察,余笙是在觀看你們那個part的時候,突然不受控地乾嘔——如果不是妊娠反應,那我只能認為是她對那段海難的應激反應。」

文朗雙手交叉著輕放至書頁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蕭恪。

「你明白嗎?她可能為了保護自己,潛意識裡不自覺忘記了什麼,但那些復刻的畫面和你所說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刺激著她,讓她不得不在當下的情景里反覆回憶,因而受到了二次創傷。」

「嗯,我明白。」

他怎麼會不明白呢,她忘記了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部分。

「你在備采里也提到余笙忘記了你腦海里明確記憶的事情,或許那就是癥結所在。」文朗頓了頓,「我是不清楚你們在那場海難里到底還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但余笙因此受到的傷害,可能比你表面上看到的、以為的,還要深得多。」

「所以呢?」

「既然她已經把現在的自己與當時的痛苦隔絕,就別讓她再重蹈覆轍。」文朗緩緩從高腳凳上站起來,「如果你愛她、心疼她,就不要折磨她。」

蕭恪的眼神掃過一臉嚴肅的文朗,嘴角掛著一絲苦笑,然後淡淡道:「你對宋清姿也是這樣嗎?」

而文朗聽懂了蕭恪的意思,卻只是道:「愛情里也是有信息差的,信息擁有方有資格決定誰是獲利者,誰是受損者。」

後來蕭恪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余笙一直待到晚上八九點才回來,見蕭恪呆呆地窩在沙發里,一時無言。

蕭恪聽到動靜回過神來,本來空洞的眼神稍微有了些溫度:「身體舒服點了嗎?」

「嗯,清姿專門去外邊買了滋補的暖胃粥,好多了。」

「那,早點休息吧,如果明天不能錄製的話,我就讓賀瀾去跟節目組協商一下……」

「蕭恪。」余笙突然打斷了蕭恪反常的滔滔不絕,咬了咬嘴唇,猶豫著開了口,「想談談嗎?」

蕭恪直起身子來,望著余笙許久,似是覺察到了對方的堅持,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嘴角:「如果你想的話。」

「有酒嗎?」

蕭恪皺了皺眉,沒有立刻動作。

余笙知道蕭恪在擔心什麼,解釋道:「有些話,如果不趁著醉意,我們似乎永遠沒辦法吐露。」

「可是你的身體……」

「我又不是生理上生了病,」余笙沒所謂地笑了笑,「白天的時候只是突如其來的碎片化記憶混亂地湧入了我的腦海,讓我一時不能承受而已,已經沒關係了……現在,更重要的是解開我們彼此的心結吧。」

蕭恪了解余笙,思慮過後,還是下樓到廚房櫥櫃裡拿了節目組為他們準備的白酒。

其實他們倆從相識以來,就沒有坐在過同一張酒桌上,他完全不清楚余笙的酒量,於是一開始便只讓她「淺嘗輒止」,誰知道她不過沾了幾口,整個人就開始比平常更加滔滔不絕地碎碎念起來。

「蕭恪,我們曾經是學校話劇社裡最默契的搭檔啊——」

余笙一手拿著酒杯,一手便點上了蕭恪的鼻頭。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嗯。」

沉默兩秒後,兩個人異口同聲:「我們要一起站在更耀眼的舞台。」

「但似乎,違背約定的人是你吧。」蕭恪的眸子突然黯淡下去,「雖然八年才等來今天的榮譽,但至少我依然活躍在熒幕上,依然沒放棄……可是如果沒有這次機會,人海茫茫,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你。」

就在蕭恪越來越低垂的視線里,余笙突然捧著自己紅撲撲的臉蛋,從下方湊了上來,直接撞入蕭恪的眼帘:「但你還是找到了。」

蕭恪見她這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識抬手按了按她的腦袋,只是寵溺地望著她。

然而余笙卻突然委屈了起來,也不讓蕭恪碰腦袋了,整個人從他的身下鑽了出來,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白酒,透過晶瑩的液體,盯著在白酒的映射下看不清輪廓的蕭恪,食指戳在杯體上,似是在觸摸蕭恪的皮膚一般,喃喃自語:「明明先背棄諾言的人是你才對。」

蕭恪以為余笙只是醉糊塗了,哄著她輕聲道:「嗯?為什麼這樣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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