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陸煜行不動聲色躲過了她想要接過衣物的手,表情沒有多少波瀾。
「我自己來。」
侍女的態度卻堅決,表面上幾分為難,實際上笑眯眯的寸步不讓,「公子吩咐了,您的傷口不可沾水。」
陸煜行蹙了蹙眉尖,又一次躲過了她想要拿過衣物和床單的手,難得沉了嗓音,帶上了幾分好商量的語氣。
「我可以自己來的。」
「是嗎?可公子吩咐了,您的傷口不可沾水。」侍女回道,愈發笑眯眯了,「陸公子總不會……不聽公子的話吧?」
早就料到這小子會這樣。
正處在青春期的龍傲天,最是焦躁年輕氣盛的年紀,沒了三個後宮,一身火無處發泄,被男頻作者賦予了一夜N次強大功能的龍傲天,肯定會出現——
這樣的情況!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白御卿磨著狐狸牙,聽著侍女發通報,又突然「噗呲」一聲笑出聲,難得歡愉舒展了眉尖,似乎迫不及待想看到陸煜行吃癟的神情。
讓你不好好養傷,讓你厚臉皮——
自己洗不了,有臉讓別人洗嗎?!
[……那宿主您呢?]
系統有些暗嘆宿主的卑鄙,又突然發問。
它裝備了隱私裝置,一些符合個人隱私判定並且宿主不讓他看見的場景是會被屏蔽的。
所以好奇問:[您會自己洗嗎?還是讓侍女?]
白御卿一頓。
墨玉只能觀察到自家公子剛剛笑得宛若偷了腥的狐狸,桃花眸都瀲灩彎起的表情一瞬間停滯,隨後抿住了唇。
白御卿:……這不是你該問的。
[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他「嘖」了一聲,略過耳邊系統不斷的追問,抬眸看向墨玉,輕咳一聲,「去陸煜行的屋子。」
陸煜行倒是幾分見侍女的態度,知道是誰授意的,所以他抱著衣物倚靠在牆上,等著人。
見白御卿來了,突然扯出一個乖戾的笑意,漆黑的雙眸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因為扯出微笑露出的犬牙寒氣尖利,又一瞬間斂下,溫馴極了。
白御卿挑著眉尖,又見剛剛不肯退讓的陸煜行眉眼漫不經心,隨後果斷地將衣物交給了侍女。
……還以為能看見他吃癟的表情呢。
白御卿略微不爽用摺扇遮住了唇角。
他剛要無趣冷嘲熱諷幾句,卻見陸煜行突然向前一步,氣質難得幾分侵略的危險性,少年的墨眉略微挑起,突然啞聲問。
「公子如此關心罪奴晨起做了什麼……」
他的嗓音似乎黏膩在舌尖,染著少年低沉的啞音與笑意。
「那是否關心,昨夜罪奴夢到了……誰?」
第37章
夢到了誰?
……性騷擾。
白御卿自然知道他是因為被捉弄而反過來想讓他難堪, 所以他的摺扇挑起他的下巴,垂眸,居高臨下挑逗看著他。
嘲弄他。
「小爺管一條……狗夢到什麼。」
陸煜行的表情怔然一瞬, 他湊近白御卿, 感受著扇骨抵住自己的喉結冰冷, 喉結吞咽滾動著,呼吸也壓抑。
「公子……」他的嗓音喑啞,夾著一絲笑意,「昨夜小狗夢見了,公——」
就在此刻, 小廝的通報聲響起,「公子, 太子殿下來了。」
生生止住了陸煜行的話。
他的表情一瞬間晦暗深沉下來。
白御卿瞭然點頭,轉身要離去,卻未曾想遠處樹下,樹影婆娑,那人身長玉立, 玄色繡金的錦衣衣擺隨著風而吹動,面容隱於樹影,正靜靜等著自己。
他頓了頓,隨後收起摺扇向獨孤鶴走去, 「殿下。」
獨孤鶴的面容憔悴了些許,他春獵之中受了傷,身上也盡數是擦傷, 刺殺事宜重大,朝中人人自危,哪怕養著傷也要處理政事忙昏了頭。
養傷之中, 他也令白御卿莫來探望,朝中動盪,帝王痛恨狼子野心之徒在暗地裡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每日都有抄家的責罰下來,若是被尋到什麼錯處,總歸是惹了一身腥。
「……傷可還好?」白御卿問。
獨孤鶴正指尖攜了一片樹葉,抿了抿唇,「無礙了,十七卿。」
他俊美陰鬱的臉龐在樹影下氤氳了幾分晦暗,隨後抿著唇,「當時,你……」
似是想說當時白御卿與他換了衣服引走追兵一事。
白御卿略微挑眉,隨後拱手道,「臣之本分,殿下不必多禮。」
隨後獨孤鶴又抿唇,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