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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殘忍,以暴制暴。

還在……戰事將休之時造了個駭人的京觀,方圓百里不敢有人靠近。

血淋淋的頭顱一層層堆著, 死不瞑目,腥氣撲鼻, 怨氣濃重如雲。

地獄掙扎出來的厲鬼也會被這位威名遠揚的驍騎將軍身上的戾氣嚇跑。

陸既白,比厲鬼更為恐怖。

窗外的風卷著黃沙,扑打著窗戶,陸煜行垂眸,似乎又忍不住嗅了嗅, 才瀉出一聲輕笑,翻看起信件來。

帶著繭子的指尖摩挲著信紙,他這些年手沒有當年那般狼狽到凍瘡遍布,如今修長又骨節分明, 拿著信的動作看起來賞心悅目。

入目。

——清兒身體很好。

陸煜行頓了頓。

他原以為,公子會一如此前的每次一樣,執筆臨摹了他所寫的「吾夫卿卿」, 隨後用硃筆勾住,三令五申令他下次改了。

「嘖。」

陸煜行略微遺憾地「嘖」了一聲。

他書櫃之中,整齊一疊疊的信件, 每個他臨摹的「吾夫卿卿」都用細碎的宣紙遮住「卿卿」二字,勉強算得上白御卿在稱呼他——

吾夫。

似是想到了這裡,心情好了一點,繼續眯著雙眸看起來。

——

『清兒的身體好轉,已然不用日日吃藥,她心情愉悅,交了很多朋友,雖是罪奴身份,但寧國公府在,無人敢看輕……』

白御卿的字跡飄逸又漂亮,蒼勁薄冷。

依稀可見那人垂眸修長漂亮又骨節分明的玉手執著筆,在月色朦朧了纖細濃密若蝴蝶振翅輕顫的睫毛,又氤氳了他筆下的字。

一字一句,似乎都有他的味道。

信上記錄了不少陸清文的狀況。

但……

白御卿的呢?

他素來是開頭提筆陸清文,事無巨細交代,又偶爾只在信尾寥寥幾句他的狀況,或是回復陸煜行的話。

這次的怎麼沒有……

陸煜行又蹙眉看了一遍,才在末尾看到一個——

『哦。』

筆跡鬆散,不似從前蒼勁有力,尾勾虛浮,瞧來心緒不寧。

陸煜行墨色碎發因為著急看信被他隨意攏到而後,瞧起來凌亂又不羈,他抿了抿唇。

卿卿心情不好嗎?

或許……

他晦暗的雙眸死死盯著信上的那個「哦」,斟酌著瞥過眸。

或許……公子只是因為他的那句,「梅開三度,待歸君側。」而心緒不寧呢?

公子這三年,想他了,對嗎?

陸煜行摩挲了一下信紙,握槍握劍的手此時小心翼翼拿著信紙又看了幾遍才放回書櫃之中。

他抿著唇,打開窗戶,漠然抬頭抬眸看著天上朦朧明月。

隴北黃沙遍布,月色卻皎潔。

散著清冷繾綣的餘暉,陸煜行卻也只覺得虛偽。

他抬眸看了許久,月光照在他俊朗冷酷的臉上,如寒劍的墨眉蹙了一下,又舒展,唇角也莫名其妙勾起來。

只是他覺得。

……公子也在像如此望月。

【黏黏糊糊的。】

【舔狗。】

【舔狗。】

【好甜。】

【舔狗。】

【這叫愛老婆,嘻嘻。】

【不是為啥每次給白子哥寫信都是吾夫卿卿啊,為什麼不是吾妻卿卿,白子哥到底是男是女啊?我翻了好幾遍書了,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哭]。】

【夫妻間的小情趣而已,白子哥包女的。】

【……自欺欺人。】

【什麼殺神舔狗戀愛腦,恨不得把信上的味吸乾淨了。】

【哎,我要有卿卿大小姐這個賢妻和小神醫這一個美妾便足矣。】

【樓上做夢呢?滾,陸子哥白子哥1v1。】

【陸子哥確實又凶又舔,但是陸子哥就有種讓你心甘情願在出租屋裡給他洗褲衩和襪子的氣質,冷水刺痛你的指尖,你跪在地上使勁的搓,一抬頭陸子哥倚著門框邪氣沖你笑,說離他龍王歸來還差200塊,你說沒錢,他不糾纏,出門搶劫去了,路上還捅死了幾個仇人,被判20年,你把褲衩和襪子縫在枕頭上,枕他的味道等待他出獄,淚流滿面但心甘情願,有沒有人懂這種感覺?】

【……】

【……】

【……逆天。】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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