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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對生死變得極為執著,且注意力完完全全放在了西域,而不是南方!

稽粥決定勸說他的父親,身為老鷹的化身,身為天之子,死後靈魂也定是要回歸天際,又有什麼好懼怕的呢?

何況他們的心腹之敵是漢朝,是年幼的劉氏天子,而不是已經被征服過的西域。在他看來,對西域出兵完全是浪費人力物力,為了尋找沒影的種子,就能放棄從漢朝身上咬下一塊肉嗎?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晌午,他走進冒頓單于的大帳:「父親。」

無人知曉父子倆談了什麼,他們只知道左賢王臉色難看地走了出來。

從此以後,龍城大薩滿失去了左賢王的信仰,而匈奴內部,堅持南下反對發兵西域的貴族,與始終支持大單于的貴族,逐漸地分成了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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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後,長安,未央宮。

宣室殿寬闊的廣場前,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

陰沉沉的天落著細雨,可無人在意雨打在身上的涼意,文武百官與勛貴徹侯分列兩旁,他們神色肅穆,簇擁著十五歲的大漢天子,靜靜等待著什麼。

百官身後,是一群服飾統一的太學生,他們遠遠站立,仰頭望著廣場中央,一座新矗立起的英魂碑——

遠遠望去,英魂碑如一把寶劍的模樣,劍尖直指天空,玉質閃著寒光,上刻密密麻麻的名字。

今天是新年伊始,也是戰死英魂入軍祠的大日子。

七年來,隨著大漢國力日盛,將軍們一掃往日龜縮,嘗試領兵出塞。其間有成功有失敗,戰死的士卒亦不在少數,但每每出發,君王唯獨下達了一道命令:收斂自大漢立國以來,遺落草原的漢軍遺骨。

不論是隨先帝攻打匈奴,從而失去生命的士卒,還是匈奴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邊境,從而壯烈犧牲的將領——沒了遺骸那就捧一抔土,不能辨認身份那就撕一道衣物,總歸不能遺忘任何一人,要帶他們回歸故土。

一座漆黑的棺木從遠而近,由襄侯韓信站在最前,虛虛攙扶。舞陽侯大將軍立於他的身側,手中捧著象徵殺伐的刀劍,剩下的將軍側身扶棺,神情皆是峻色。

仔細看去,他們通紅的眼眶閃爍著不同程度的淚光。

踢踏,踢踏……

劉越看著棺木由遠而近,從宣室殿的台階慢慢往下走。

第183章

十五歲的天子身穿紅黑色的冕服, 頭頂冠蓋微微搖晃,垂在眼前的玉簾發出細碎的聲響。

徹底脫離稚嫩的五官,顯出與太后年輕時的六分相似, 尤其俊秀的眉眼、鼻骨, 不笑的時候滿是冷酷與威勢, 可一旦笑起來, 渾身都是暖融融的甜。

這麼多年, 最貼近天子的幾位重臣, 可算是摸清了劉越的性子。除卻必要的場合, 他不笑的時候准沒好事,可一旦笑起來, 他們也得擔心了, 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喜從天降, 另一半大概率要背鍋。

但誰叫陛下非同一般的聰慧,有時雖然愛玩了些, 但妥妥的明君吶!

孝順母后,友愛兄弟, 虛心納諫, 還特別重視教化, 捨得往軍隊投錢。

就像立英魂碑一事, 據丞相長史所言, 兩年前就開始籌備了,只不過陛下極為看重其規模,質量, 為此,召集少府所有的工匠,歷時兩年打造出壯麗雄渾、直入雲霄的劍碑, 還有立在上林苑內,占地堪比宣室殿的軍祠。

當時還有文官不滿意,認為軍祠怎能類比帝王的殿宇?

大朝會上,陛下當著眾臣的面回答:「這是我大漢將士死後的居所。生前只能棲息一小塊地方,化作英靈以後的居住地,自然是越寬越好,越貴越好!朕百年之後,會與他們同在。」

當少年天子的話語落下,還是軍功卓越的徹侯,不論是身披甲冑的武士,他們聚集在高處的目光,逐漸變成了狂熱。

是的,就是狂熱,猶如現在——

劉越一步步往外走,將士們便看著他走。最外圍的虎賁營與期門營,一步一崗包圍著廣場,離得近些的將軍司馬,此時屏住呼吸,不敢直視天顏。

他們望著玄黑的衣擺和長靴劃破雨簾,最後站在離棺木五步遠的地方。

時辰已至,儀式開始了!

未央宮的鐘鼓齊齊炸響:「鏘咚咚——」

如千軍萬馬齊踏的編鐘,聽得人心潮澎湃,氣血奔涌,待鐘鼓聲輕下去,劉越肅然的聲音響起:「請旗。」

當即有領頭的兩位青年太學生,捧著象徵大漢的黑龍旗,慢慢地朝天子身側走去。他們臉都紅了,遍布的不知是激動還是淚水,沐浴著同窗羨慕的目光,他們站定下來,乾澀地道:「……陛下。」

劉越微微側頭,從他們手中接過黑龍旗,緊接著緩慢展開,上前幾步彎腰,將旗幟覆在了深色的棺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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