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先已經在皺眉了,聽到最後一句終於舒了一口氣:「哦,早說要楊柳的葉片,就好辦了,這地方旱柳挺多的,要多少有多少葉子。」
她出去了一趟,直接摘了一籃子旱柳葉片,問:「娘子要葉片做什麼?」
恰好溫凌此刻也揭開門帘進來,看到鳳棲面前一籃子柳葉,皺眉問:「這是幹什麼?」
鳳棲不動聲色:「炒柳葉茶,清明前喝了下火。」
「搞什麼玩意兒?」溫凌本來就忙得一頭的火,「第一,你這身子骨,站不能站、坐不能坐的,怎麼炒茶?第二,凡事要動火種的,你一律不許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小妮子肚子裡壞水太多,不能不防著。
轉而看她噘嘴,掛了張臉,還是忍不住語氣就軟了下來:「我知道營地里沒有茶了,我叫人上忻州東城裡找找吧。不過你這嬌氣的毛病真的要改改。都什麼時候了!打仗的地方怎麼可能什麼東西都不缺?」
「算了。」她說,「你的人到忻州,無非是搶。我可不想給自己再加罪孽。」
又問:「那麼,我想燒香給那些枉死的人祈福,行不行呢?」
他乾脆的兩個字:「不行。」
「哼,我就像個」
他一口氣打斷:「不錯,你就是我的囚犯!」
看著她一抬眼眸,又倔又氣的小模樣實在可愛,他的一臉苦悶終於綻開了一點笑意:「你既別想離開,也別想自由,等這一輪的傷好了,還有一天打八頓的日子在後面呢。」
開完這樣惡意的玩笑,看她咬牙切齒的神態極是好玩,溫凌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蛋,然後就想親她,也不管溶月在場,一把把人拖過來摟緊了腰。
鳳棲別開頭:「你敢用強,我就大聲叫!」
溫凌奇道:「我還怕你叫?」
鳳棲說:「外面你的所有的人就都能聽到你在幹什麼!」
本來這也沒什麼。新入營的營伎、新搶來的民女,大部分開始「伺候」都會哭喊尖叫,男人們見怪不怪,甚至還覺得這叫聲甚是刺激。
但溫凌自己想起自己才下達的軍令,深感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了,不由敗興。氣呼呼手向下掐了她肉一把,把她掐得頓時眼淚汪汪,才出了惡氣。
他本來是到營帳里找換穿的襜褕,找到了,還有其他事要處置,一時的興起很快就淡掉了,匆匆又離開了。離開前看到她扶著桌子,又不好意思當他面揉,皺著眉欲哭不哭的模樣,不由心情大好,也心意柔軟。上回榻上氣死了的那件事,回頭想起了又算個啥?
盛行巫醫的地方,自然條件也不好,女子生產死亡率高,所以稀缺,都是寶貝。靺鞨人就沒那麼講究貞潔:女子改嫁再尋常不過,子娶庶母,叔嫂相繼都很正常;桑間濮下,青梅竹馬,奔放的靺鞨族女子有染後嫁入別家也很正常。
只是大概猛地聽到她那麼冷冽傲慢地用這種昭告的方式發出拒絕,頓然覺得自己捧在手心的一塊寶,根本就心有別屬,一時間氣不平罷了。
他心裡想:等忻州情勢略好一點,就給她找幾餅好團茶去吧。人生在世,除了為自己建功立業,也要為了妻兒家人的愉悅而努力一把。她嬌嗔、冷笑、傲慢、矯情的模樣無一不可愛,他只想看她這些豐富有趣的表情,不想看她痛苦恐懼。
而他自己那張憂慮苦悶的面孔,在走出營帳時已經舒展開了,覺得生氣勃勃的都是力量。
他一腦子溫馨的想法,鳳棲全不知道。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