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說?」王太太笑著問。
「我當然是向著他說了,不然能怎麼樣?我太了解我先生的性格,我要說長沙的芫荽不長這樣,他就一定會說他們老家地頭的芫荽長這樣,橫豎是不會承認自己認錯的。」宋太太想到過去,淺笑說:「我先生有時像個小孩一樣,倔起來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再說他好容易回家一趟,我幹什麼要拿這種小事來惹他不高興呢?他說芫荽就當芫荽了。」
「這些個男人啊,真是一個有一個的性格,個個身上都一堆臭毛病。」劉夫人聽完吐槽一句,然後扭頭看向陳婉萍:「姜太太你也講一個?」
婉萍感到她正在被撕裂著,一邊是那個女孩子痛苦的嘶吼,一邊是太太們輕鬆講著丈夫們的趣事,那麼從容自在,好像婉萍所說的虐待從未發生過。婉萍立在這條分界線上,她猶豫好半天,最後還是怯懦了,妥協了,上前一步融進太太們之中。
「培生這人慣喜歡笑我,我第一次見他時摔了一跤,他看見後不僅不扶,還拍著手笑,說自己身上沒帶錢,不用給他行大禮。」陳婉萍回憶著與姜培生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強撐起一絲笑說。
「唉呀,這人!」王太太掩唇笑著。
故事輪到了駱太太,她講了好半天也沒什麼有趣的情節,一口一個我愛人我達令,甜到牙疼的校園情誼簡直跟小報上的言情故事一樣。最後還是王太太調侃她是「自由戀愛的先鋒女士」,逗得宋太太和劉夫人笑出來。
婉萍沒有再去到巷子裡,她努力地想把那個小女孩忘掉,但尖叫聲卻把她的魂兒喊走了一大半。婉萍整個下午與王太太、宋太太她們說了什麼話,吃了什麼東西,下午花國小姐們表演了什麼節目,最後又是怎麼離開的,婉萍都沒有清楚的記憶,她記得最清楚的只有那個孩子看向她時極度渴望的痛苦的眼神以及扎進皮肉的尖銳慘叫。
婉萍回家後失眠了,一閉上眼就是那個孩子,就是那張痛苦的臉。舞廳里的歌聲混著尖銳的慘叫,婉萍再一次感到了強烈的割裂感,她像站在兩個世界的邊緣搖擺,被不斷拉扯著,被不斷撕裂著,但最終她還是走到了王太太身邊。
第四十章 將軍夫人
花國選舉後,婉萍有半個多月都沒睡好覺,她經常會夢到那個被貓撕咬的小姑娘,有時她的臉很清楚,彎彎的眉眼,白蔥一樣的鼻子,鼻尖上還有一顆芝麻大小的黑痣,稚嫩而清秀的五官看得出來長大後一定是個美人。有時婉萍在夢中則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小姑娘眼睛被擠成了縫,鼻子皺著,嘴巴大張,那張臉極度扭曲,甚至難以稱之為人,血從她的眼睛、耳朵、鼻孔里淌出來,混著悽厲的貓叫多次把婉萍直接從夢中嚇醒。接連的睡不好覺,鬧得婉萍都有個黑眼圈。夏青問起緣由,婉萍就把那天的事情告訴了她,夏青堅持是女孩的怨鬼找上門,拉著婉萍去了羅漢寺。也不清楚是不是心理原因,但那通三跪九拜回來,婉萍的確再沒夢見過她。十月一過,重慶迅速進入了冬天。婉萍寫信問姜培生能不能回重慶過年,不久收到他的回信,說要回一趟陝西老家,在外多年甚是想念老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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