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星醒來格外黏她,倒是不哭不鬧,只是離不開她,總是緊挨著坐,用臉頰輕輕貼在她的手臂上,仿佛抱住她的手臂便感覺格外溫暖安全了。
倒是好哄,白芍後開的方子味道酸澀苦辣,只需問真叫她,問星便能捏著鼻子喝下去,怕聚甜生痰,吃過藥不能吃果子不鬧,反而瞧她被苦得可憐巴巴紅了眼圈的樣子,叫秋露她們受不了。
徐問真對粘人又乖巧的小娘子最沒辦法,心軟得一塌糊塗,日日在家哄妹妹,百般承諾等她好了,帶她出門到哪裡哪裡遊玩去。
她只是疼愛心疼小妹,大夫人卻心疼起她來。這日徐縝回家,見大夫人坐在房中神思不屬地對著帳本,便道:「又為十七娘的病憂心?已遣人去請好醫生了,御醫署的醫官在這上頭聲勢強的都請來看過,都說不算嚴重,只是需要調養,你就安心吧。」
「是為了咱們真娘。」大夫人嘆了口氣,「十七娘的病對她是一遭磨難,我瞧對真娘是。這些日子,明面上看不出來,可我做娘的,哪裡瞧不出真娘為十七娘的病懸心?唉——打真娘春日裡回家來,她就沒曾閒過,總是為這個那個的事煩憂,我只怕她太勞累了。」
徐縝看看她,「那你幫幫真兒?將十七娘接過來?」
大夫人瞪他一眼,「十七娘是跟著真娘才好起來的,我現在將十七娘接過來做什麼,搶真娘的功勞嗎?就得讓十弟夫婦都知道,是誰幫他們照顧的十七娘!」
「那你派個人去幫幫真娘?」徐縝笑著看她。
大夫人輕輕拍他一下,「你總說那些不著調的混帳話氣我。十七娘在真娘屋裡好好的,秋露伺候得處處周全,我派人去做什麼?叫人以為我不放心真娘呢。」
「你瞧,你說了,十七娘在真兒屋裡自有秋露她們伺候。真兒操心是難免的,她要做個嬌娘子就罷了,偏她不是要走這條路的。她要當起這個家,難免要操些心。」徐縝握住大夫人的手,「咱們能為她做的,就是處處替她留心,能幫到的地方就多幫她一些。持盈,咱們的女兒早就大了,能頂天立地了。」
大夫人卻道:「真娘再大,是咱們的女兒,需要咱們心疼的。若咱們都不心疼她,旁人又怎會疼她?」
徐縝無奈,「你這話母親聽了第一個不樂意……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咱們一生只得這三個兒女,每一個都是我的心頭肉。」
大夫人嘆息著點點頭,又道:「過幾日是端文太子生辰,真娘若沒個表示不大好,我想明日與她商量商量,出城過於折騰,取兩卷經送到山裡供奉上夠了吧?」
徐縝卻道:「能做的功夫做足是最好的。」但他沒堅持說大夫人,只道:「看真娘的意思吧,你們娘倆商量。」
大夫人輕輕點頭,知道她對這個話題興致不高,徐縝很快轉換話題,提起朝中一些趣事來。
臨風館裡,徐問真看著今日送到的帖子,案上字跡相同的信貼已有了三封,今日這一封,語氣終於有些急迫,說事關貴府小郎君、小娘子,寫明了地點請一會面。
徐問真隨手將帖子放下,女使捧上兌了薔薇花露的熱水來,徐問真慢條斯理地盥手,含霜捧著毛巾立在一邊,「這人似乎有些急了。」
「故意提起明瑞和明苓,是想嚇我一番,令我驚慌失措自亂陣腳,好受他操縱。」徐問真冷笑一聲,「跳樑小丑。讓他急著吧。」
十日之後,周元承生壽,按照往年的習慣,她會動身往他出生那年趙皇后為他建的觀中替他祈福。
她給出的機會,背後做局的人最好接著,有什麼能夠吸引她的東西,趕快亮出來。
要引她入局,拿出的誘餌總要足夠吧?只知道對人露出獠牙,可不是個好習慣。
第28章
姊妹在畔,笑向前路
比端文太子生壽先到來的, 是大長公主與徐縝派遣到安州的人手。
自都城至安州,來迴路途最快需兩個月,二月里遣人出城, 四月即歸,可見他們一路車馬急切。
消息傳進內宅時,徐問真正在東院, 正逢徐縝休沐,父女二人窗下圍棋為賭, 大夫人拿出了一方形式簡樸,但質地堅實細膩的石硯為彩。
徐縝與徐問真學棋皆從大長公主, 徐縝後從學於太學博士, 徐問真學於隱士名儒, 棋路漸分, 只是父女心性行事本都有所相似, 對彼此棋路瞭然於心, 弈棋便如左右手互博一般, 大夫人在旁看著, 覺得頗有意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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