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年輕時就試圖用這套理論打動大長公主,讓公主加入他的鍛鍊隊伍,然而公主眷戀高塌軟衾之心如鐵石,一點不曾動搖,這會他這樣說,只是無力地掙扎一下而已。
然而這回大長公主思慮一番,卻鬆了口:「罷,就三日一練吧。」
徐虎昶眼睛一亮,立刻要對妻子發出邀請,大長公主在他開口前已經目光犀利地盯住他,徐虎昶憋了一會,默默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那邊徐縝見問真接過刀,笑著緩和氣氛道:「記得我與阿弟們年少時跟著父親學刀,對父親的刀劍都喜歡得不得了,可惜如今我們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了,真娘能將功夫撿起來倒不錯。」
他本意是輕鬆一下氣氛,不想引火燒身。
徐虎昶淡淡看了他一眼,「聖人與我說,你今年總是風寒咳嗽。體質太弱,還是要練,你一起。」
徐縝目光大震——他沒想到今上真會告狀啊!
他得了風寒沒耽誤公務,每日兢兢業業頂著咳嗽辦差,他的君主就是這樣對他的?
他半晌才道:「阿父,兒有常朝會t。」
「每日早起練兩刻鐘,晚上再練兩刻鐘,不耽誤什麼。」徐虎昶一錘定音,目光又飄向二兒子。
徐紀只覺臀下溫暖的坐褥如有針扎一般,幾乎是跳起來,忙行禮道:「兒體質康健,一向勤於弓馬,就不勞父親為兒費心操勞了。」——所謂勤於弓馬,指天氣好的時候偶爾會和同僚友人們出城騎馬。
春夏一個月有兩三次,如何不算「勤」呢?
徐紀在父親鋒利的目光下,逐漸心虛地低下頭,幸而徐虎昶最後還是沒有押著他一起加入,他坐下後悄悄鬆了口氣。
一旁的七夫人回過神來,顧不上問真今晚到底都得到些什麼了,只恨鐵不
成鋼地看他。
這幾日早晚問安,徐問真一直抱病未至,今晚難得能動的家人都在——見通見明不在,大長公主隨口問了一嘴,大夫人道:「見通領見明出門會友去了,我大兄家的三郎在,說晚些回來。」
大長公主便放心地點點頭,又問底下兩個生病的小郎如何,大夫人一一回過,眾人聚在上房中,說到天色漆黑,要交二更天了,才分別散去。
七夫人回到房中,已顧不上身體沉重,顧不得徐問真得的好處,抓住徐紀氣得臉色漲紅,「你、你、你為何就不與父親一起鍛鍊呢?」
「啊?」徐紀今日第二次疑惑,「父親習武可一向是寅時作,如今天氣又冷,我身子又不向大兄案牘勞形虛弱,何必去討那個苦頭吃。」
七夫人氣得直跺腳,「你這呆子!父親本就疼大兄他們更多,如今大兄和大娘都跟著父親早早習武,相處得時間更多,豈不更為親密?母親一向最疼大娘,不大看重咱們,若不在父親身上多用些心,往後咱們算什麼?」
「我的祖宗娘子,您成日就思索這些?」徐紀實在無奈,扶著她在榻上坐好,「父親哪裡疼大兄更多了?他待我們兄弟都是一樣的,只是大兄肩上要挑的擔子更重而已。至於母親,母親是疼真娘多些,可真娘不是母親帶大的嗎?當年可是你捨不得將圓娘送到母親身邊去。」
他說著,七夫人紅眼瞪他,他無奈地道:「你最近總是多思多愁,不知是怎麼了。——母親對咱們還不看重?當年圓娘成婚,母親給了多少添妝?滿娘幼時體弱,母親花了多少心思訪問名醫?你總是盯著人家有、你沒有的,便認為受了虧待,可咱們有、旁人沒有的呢?」
七夫人微微垂首,徐紀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服軟,但不會再糾纏下去的意思,卻沒住口。
他很鄭重地道:「父親母親有多少東西,原是他們積攢下的,這家業按規矩就是大兄繼承得多,家裡的擔子是大兄扛起來的,我仗著大兄庇佑才有如今的輕鬆日子過,是沒臉和大兄爭的。
至於母親——母親給真娘多少,真娘平日又孝敬母親多少?母親房中的陳設玩意,四季的鮮花珍品,多少是真娘淘換來的?你剛入門時,我便說過,母親觀人,不看門第出身,只看一個心意而已。你總說母親偏心,偏疼真娘,可這些晚輩里,難道不是真娘對母親最用心嗎?」
自七夫人此番有孕後,春日的一番波折最後的影響煙消雲散,夫妻二人蜜裡調油更勝從前,徐紀許久沒對七夫人露出這般嚴肅的表情,七夫人氣焰愈弱,只是還不甘心,「咱們圓娘、滿娘對母親很孝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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