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真笑了,七夫人可明白得很,對大夫人和她挑息婦,分別能看到什麼樣的門第心裡門清,平日裡再覺著大夫人管得多,這件事上可一點閒話不敢有,還緊著捧著大夫人呢。
「是六郎自己說,先討功名,等立身立名之後,再求娶淑女,才不算辱沒人家的娘子。」問真笑道:「這段時日家裡事情多,我娘便沒多操心。」
趙大夫人頓時笑開花,「果然是個有志氣的孩子,從前我就看他好,文質彬彬的,又老實得很,一看就是忠厚模樣。」
生得好,徐縝兄弟三人都容貌肖母,年輕時各個風流俊俏,端看如今徐縝上了年歲,是雍容儒雅,丰儀過人便可知道。
爹娘生得都出挑,見明只要沒太挑著不好的地方長,就沒法不俊俏,他生得俊朗逼人,難得氣質內斂,平日忠厚少語,在長輩們看來便格外可靠討喜。
趙大夫人不和問真多說,只笑吟吟地招呼她吃酒,戲酒酣處,她握住問真的手,在問真耳邊低聲道:「外頭那些閒言碎語,你只當耳邊風,聽都不必聽。如今聖人封了你縣主,只要家裡好好的,你就有一輩子倚仗,只有隨心安穩的份。」
她隱隱地點問真,「咱們這樣的人家,娘子們願意貞靜忍讓,那是咱們的禮數,可祖宗們辛苦創業,不正是為了子孫後人能隨心享福?那些外人的閒話,算什麼東西!他們有幾個,有那個走到你面前對你行一禮的身份資格?」
她如此說,真正是如此想的。
若是自家的娘子出去了,忍氣吞聲、委屈巴巴地過日子,他們這些老的豈不都是廢物,白在京師混到今日了?
在趙家因受皇后牽連而被聖人冷落之時,趙守正還能穩穩坐著中書令的位子,沒如趙家另一房的承恩公家一般被棄置,可見城府手腕,可見一家人行事之周全謹慎。
費這麼大力氣,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著,不就是為了守住祖宗的榮光,罩住下面的孩子們嗎?
夏日裡,宣娘下江南,為何最終以趙大夫人險些與娘家鬧掰結尾?
還不是她娘家嫂子百般貶低宣娘,說宣娘年歲大了,又說宣娘性子太驕傲,沒有女子的貞淑柔順之美,想要藉機將宣娘許配給自己娘家喪妻的侄兒?
一位靠家裡補了官,年初喪妻,歲數正好比宣娘大十歲,能讓宣娘過去就做五個孩子的娘的地方豪族長子。
趙大夫人哪肯忍受這個?
她聽了心腹回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老家,將一口唾沫啐到兄嫂連著嫂子娘家所有人臉上。
她是急著嫁女兒,可不是女兒剩在家裡要急著折價賣!
問真見趙大夫人莫名有幾分氣憤的模樣,替她斟了一杯酒,笑盈盈道:「舅母的話都是金科玉律,真娘得刻到石頭上,樹在房裡日日看著。」
趙大夫人吃了一杯酒,想到娘家人氣得跳腳的樣子,氣消散了,難得地放鬆,眉目間帶著一點懶散的笑,睨她一眼,「小促狹鬼。」
明瑞明苓今日算是玩得、吃得盡興了,晚上與問真回家時,趴在傅母懷裡呼呼大睡。
問真他們回得晚,大長公主不肯睡,生生等到他們回來,見到人了才吩咐:「快回房睡去吧。」
她見問真臉頰薄薄有些紅,但目光清明,知道問真酒量好,便沒絮叨,只笑道:「下回叫明瑞明苓留下,你獨自出去,叫上人好好玩一日。」
大夫人在房中,剛叫人端著醒酒湯來,聞聲點t點頭,「正是呢,從前在山裡,還有宣縣主和宣娘她們時常找你玩去,如今回了家,反而忙起來了,得空該消遣消遣。」
大長公主「誒」一聲,問:「宣雉家的孩子要滿月了吧?我記得不比金桃小几日,叫什麼名兒來著?」
「乳名叫觀音,觀音娘。」問真笑著道。
大長公主點點頭,「她孩子滿月,我們未必去,你千萬得去,好好玩一日,她是愛玩愛鬧的性子,如今做了娘,受拘束了。」
問真笑道:「她可早把南曲雜劇雜耍班子約了個遍,還有近來京中有名的歌舞、樂師……她這一出月子,只怕要大慶三日呢。」
大長公主更高興了,「這樣才好呢。到時候圓娘出了月子,你們一同玩去。總在家裡憋憋屈屈的,每日讀書針線算什麼?」
她在周家晚輩女孩里,前一輩最喜歡寧國長公主,再下一輩,便最喜歡周宣雉。
她這輩子就欣賞這種愛笑愛鬧,不拘束柔弱的性子。
天色已晚,大夫人催促道:「快些回去歇著吧,天兒晚了有夜風,坐暖轎回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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