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族中做事,她需要一個和善可親,又堅硬有節的形象,這其中的分寸必須小心把控,光有威嚴並不足以服眾,獨獨懷德無法令人信服,寬嚴並濟才是處世之道。
規則嚴明的好人由她來做了,首告是十一夫人,在這個鏈條里,還需要一個人出面,將事情推向高潮。
問真將溫補的湯藥捧給大夫人,笑意溫和,「三郎做事很乾脆,確實叫人放心。」
大夫人是假倒下,病倒未必全是假,她生見通時留下了畏寒的舊疾,一到冬天日子便很不好過,季芷今年到來,白芍與她溝通交流之後,對給大夫人調理身體有了新的思路,調整了新藥方,佐以針灸治療。
但大夫人素日手中事多,總不能安心靜養,白芍最終繞過她與問真溝通,種種因素,最終湊成了大夫人這一「病」。
藥有些苦,大夫人喝完,不自覺地抿抿唇,問真已經含笑將蜜果子遞給她。
大夫人既有作為長輩在女兒面前暴露缺點的不好意思,又為女兒不著痕跡的關懷而感到溫暖。
她口中含著蜜餞,甜意卻一路滑進心裡,握緊了女兒的手,「無論你要做什麼,都只管去做吧。娘與你阿父,都會支持你的。」
問真含笑點點頭。
然後的一切都發生得順理成章,見舒在虞夫人首告之後拿著帳本對徐綺發難,從做帳的本事就能看出徐綺在官場上並沒歷練出什麼特別的能耐,對這連番的麻煩事,他應對得捉襟見肘。
問真這邊查帳的動作又快,八夫人連日上門,一開始拜訪大夫人,大夫人病著,她只能見到主持此事的問真,問真這裡是油鹽不進的。
再要拜訪大長公主,乾脆連東上院的門都摸不到。
絕望的八夫人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位老祖宗一向將孫女當做心尖尖,如今大娘子鐵了心要主持這個公道,大長公主豈會出來解救他們,與大娘子作對?
然而屠刀懸頸,哪怕八夫人四處碰壁,他們夫婦又怎肯放棄?
徐綺想過從徐虎昶和t徐縝這邊入手,然而對清閒些的徐虎昶,他畏懼得很,輕易不敢拜訪,好容易求到徐縝那裡,徐縝卻風輕雲淡地將他的話都打了回去,只一句「是非自有公斷,問真一向行事周全,絕不會冤枉無辜之人,定會給出妥善的結果,八弟不必害怕」,就不再見他。
是擺明為徐問真查帳的行為撐腰的意思。
徐綺氣得要命,他怕的就是公斷!
他若清白,怎麼查都不怕,可怕的是他不無辜啊!
他在家沒頭蒼蠅似的急,眼見學裡家長到徐府告狀的越來越多,他到底是坐不住了,請出自家老爺子出山,到徐虎昶那裡替他說話。
徐四太爺是徐虎昶的堂弟,總有些一起長大的舊情分,在族中頗有地位,不然代管族學這差事輪不到徐綺來做。
他登門造訪徐虎昶,便已拿定主意,徐綺的錯是肯定的,帳現在查出來了,從這上面辯無可辯。
與其白做掙扎,不如拿掉針對徐綺的主事人。
他看得清楚,查帳這件事究竟誰是能做主的人。
徐問真。
徐四太爺拿定主意,聯繫了幾位老兄弟、族侄,帶著兒子一起登門。
徐虎昶看出他們來者不善,倒很淡定,四太爺吃了兩碗茶,先坐不住了,眼神示意徐綺先說話,徐綺瑟縮著不敢開口,四太爺瞪他一眼,沉聲開口。
「阿兄,我這次登門,不為別的事,只為了最近族中之事。咱們徐家的娘子是尊貴,可問真未免太不像話了。普天下,哪有女人將手伸到族學裡管事的?她既不嫁人,阿兄你們驕縱著她,容她在家裡威風就算了,族學乃是我徐家培養子孫根基的重地,豈能容她一小女子插手?」
四太爺神情端正嚴肅,正義凜然。
一旁兩位族老出言附和,他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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